“他说了什么?”左丘煜语气急促问。
“他的原话是说,如果为了某个人好,要做一件有可能伤害到对方的事,这种伤害不是心理上,而是肉体上的,这样做到底好不好。”李树峰说。
“你怎么回答的?”左丘煜问。
“我一开始没回答,就问他到底要对什么人做什么事。”
“他怎么说?”左丘煜问。
“他没告诉我,就只是说,这件事的出发点是好的,绝对是为了那个人,只是过程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也都在可控的范围内。”李树峰顿了下,马上又继续说:“我当时听他的语气很怪,表情也非常犹豫,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跟我说是一个大人物,不方便透露太多细节,总之他是为了那个人好才答应要做的。后来我看他不愿意说,就没再问了。然后没过几天,就听说谢浩宇死了。”
“你还参加了谢浩宇的葬礼,对吧?”左丘煜问。
“对,参加了。”
“你和谢浩宇是什么关系?你们也……”左丘煜翻了翻手,话点到即止。
李树峰看了看左丘煜的手势,大概明白意思了,浅浅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和谢浩宇不是,但这个圈子其实不大,平时一块出去玩玩,聚会一下,彼此也算认识。我知道马继忠和谢浩宇关系走得很近,也听到一些他们打算出国的事,本来以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能会很大,我想安慰一下他的,但他不接我电话,去葬礼也没见到他,我就想,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事,会不会和谢浩宇有关。本来我还想找他确认一下,好好问问他呢,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就听说他也出事了。”
左丘煜和吉喆对视一眼。
吉喆点了点头,就冲李树峰说:“我可以告诉你,根据我们目前找到的证据来看,谢浩宇的死和他在针灸时萘中毒有关,对谢浩宇下毒的人,就是马继忠。”
“啊?!”李树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愣了好半天才结巴着说:“不……不可能的吧?马继忠他怎么可能……就算谢浩宇平时很喜欢玩,也不至于……啊,该不会是……”
“听你刚才说的那些,马继忠可能知道他在对谢浩宇做什么,但出发点或许是好的。而且,他好像是答应了某个人的请求,才对谢浩宇下毒。”左丘煜分析说。
“感觉好像是这样,但是下毒……下毒什么的怎么会是好事?”李树峰难以理解地问。
“确实不是好事,但萘中毒一般情况是不会致命的,就算是谢浩宇的中毒情况,如果不是因为从二楼摔下来头部受重创,也不会当场死亡,所以这里面有巧合的成分。”
“但是……但是如果马继忠真的给谢浩宇下毒了,也真的是出于好的目的,那下毒之后他应该在旁边看着才对吧?他是医生,应该不会犯那种错误,除非他是真的想杀人。但从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来看,他绝对不是想杀人,他也不可能杀人,尤其不会杀谢浩宇,他们……他们俩的感情是真的!”
“所以,以你对马继忠的认识,你认为马继忠不会因为谢浩宇的花天酒地而动怒,甚至动杀念,对吗?”吉喆确认了一下。
“绝对不会!”李树峰十分肯定地说:“虽然谢浩宇确实玩得很疯,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那种疯更像是在发泄、在报复,其实我们当中有不少人都会有这种情绪,不被理解,不被认可,遭白眼,被当成异类,那种心理压力是需要排解释放的,谢浩宇就在用那种方式发泄情绪,马继忠是能理解的,他跟我说过,虽然有点伤心,但爱没变。”
“嗯,明白了。”左丘煜点了点头,便冲吉喆使了个眼色。
吉喆心领神会,就叫来刘建莉,让她带李树峰去询问室那边做了一下笔录。
等李树峰出去了,吉喆立刻问左丘煜:“你想到某个人了吧?”
“想到了,这下轮廓就变更清晰了,剩下的就是证据!”左丘煜说。
“我让晓天去查监控,他人还关着呢吧?”
“关着呢!”左丘煜点头说。
“那正好,都不用现抓了。我去跟赵局打声招呼,回来咱俩一块去。”吉喆说。
“不急,先看监控,如果有了,就申请搜查证,找到了证据再去审。”左丘煜建议说。
吉喆笑着用力一点头。
晚上8点,谢浩宇的父亲谢文君又一次被带到了审问室里。
房间十分安静,谢文君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两脚不安地抖着,眉心时不时地皱一下,似乎在担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