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过往的数次晕厥,风九歌便也以为是自己身子出了毛病。
不是晕厥便是眩晕,还好并不重,她可不能在此时倒下,风府上下的命数都系在她身上,如若她倒下来,风氏便真就一蹶不振了。
就在她稍稍恢复了些意识时,一个婢女恰在此时来至近旁,对她俯身行礼,随后恭敬呈上一封书信。
风九歌扫了眼,是封没留名的书信,眼底闪过一分意外。
“下去罢。”她将书信接过,淡然遣下婢女。
既是要送到她手中的,便是格外重要的书信,只是这封书信来源何地,倒是颇让人好奇。
风九歌边走边拆,未落款的信封中,夹着一张黄皮纸。她只是看了眼信上内容,脚步便好似扎根,再也移动不了。
———
此番西域使节进京,作为东道主的楚洛这边自然是好生招待,昨日君殇入城途中遇刺,而将替君殇接风洗尘的宴会推迟,一来二去便推到了今日。
只是不管是洛樾笙也好,君殇也罢,都知道这场宫宴不过是装装样子,让世人知道楚洛同西域两国邦交甚好,两国友谊可地久天长,谁也不会知道君殇此番入京,却是怀着狼子野心而来。
风九歌收到来自宫宴的邀请时,正坐在白沙洲中听大夫回禀君玦的情况。
如她所料,君玦身上的伤并非要命之处,而是他身上有种莫名气流在涌动,气脉充血,经络不畅,很容易便会让人气血两亏,而君玦是习武之人,虽说身子骨比常人健壮些,可到底也受不了这般真气四窜。
风九歌听到最后,摆了摆手,让婢子带人出去。
起先陌楠从未说过君玦体内还有一番气流在冲撞,同为习武之人,她自然知道若是脉络不通,很容易暴毙而亡,更何况君玦身上的外伤还格外严重,这若是调理不好,君玦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虽说知晓陌楠不安好心,可她从未想过,他竟然连君玦都要害。
这一代西域未来的君王,若是死在陌楠手中,不仅是可惜了人才,也是让小人称心如意。
风九歌只让大夫将情况回禀于她,便让人重新回到风氏家主身旁。待院落中只剩她一人时,风九歌才瞌上眸,指腹缓缓揉捏着太阳穴。
什么舌根草,什么可保君玦性命无虞,陌楠不过是在拖住她。他隐瞒君玦的伤势,还对君玦下药让他昏睡不醒,如若不是君玦自个儿意志坚定,此番早已死在陌楠手中。
他是算准了君玦凭着这样一幅身子没法在楚洛存活,想要看看君玦踏出国清寺后会不会被人一剑毙命,这才放了君玦出来。
左右都没安好心,风九歌冷笑一番,陌楠倒是算得一手好卦。
这一件两件事儿都凑在一起发生,如若不是巧合,这设局之人倒是心机颇深。看准她会被缠到力不从心,此番也不知道躲在何处暗暗发笑。
“我不是命令过,但凡我所见之处,都不想看到你的身影?”风九歌耳尖,自是听到了树枝被轻踩碾断的声响,禁不住扬起不悦。
子衿应该是将她的命令放在心上,但凡她有一些廉耻,便不会几次三番地出现,在她跟前招摇不成,还会平白加深自己心中的厌恶。
风九歌未起身,也未睁眼,手中的力道没放松,就这么静待着那人来到自己身边。
“小九,是我。”就在风九歌要开口责备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恰如三月桃花,芳菲无边。
风九歌骤然睁眼,只见男子背光而站,一张俊庞在暖阳映衬下,格外虚幻无边,甚是好看。
沈少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沈少寺鲜少会主动来寻她,更不会找她找到风府。
很明显,风九歌冷淡薄凉的态度让沈少寺微微错愕。他负手而站,她静坐在石凳上,一男一女皆是人神共愤地俊秀,而沈少寺缓缓俯下身,轻轻摘下落在风九歌发间的一瓣桃花。
如若不开口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怕是一副再好看不过的画面。
沈少寺少有对她展现温柔,而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怕又是另有目的,别有用心。
风九歌凄凄勾唇,笑得格外嘲弄,“怎么,昨日没顺利杀我灭口,今日想要以美男计了解我么?”
对沈少寺,她已说不出是何种感觉。
总归是她奢望太多,在自己对他默默动心时,以为至少能够得到沈少寺些许回应,即便再小,再不起眼都好,只要他能够回应自己半分,她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