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里倒出五轴酱黄色的羊皮卷。
想不到陈教授也拿到了羊皮卷,应该和我手中的那一轴根源相同。
“陈教授,你们这是从哪儿搞到的?”我问道。
“哦,这些嘛,是村民们送的哎。”说罢,陈教授将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放大镜,让贺连桥和彭齐生把羊皮卷一一展开。
“唔--这是大篆!”陈教授激动得眉梢颤抖,“如果记载的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那我们就成功一半了哎!”
贺连桥和彭齐生也欣喜若狂,互相击掌最后还抱在一起。
教授按耐住心绪,每一卷先只看开头,试图从标题里找到线索。
渐渐的,陈教授眼角、嘴角难以掩盖的笑容浮现出来,当他把所有羊皮卷的开头都浏览一遍后,终于放声笑出来:
“同学们,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的边陲小国--罗力木,近在眼前了!”
这时,陈教授和他的两个男学生终于按不住激动,相互拥抱庆贺。
孟琬趁三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房门,我借上厕所为由,也出了房间,一路跟着孟琬。
孟琬小跑到天台,趴在栏杆上动也不动。
我悄悄摸到她身旁。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琬抬头看了我一眼,呼吸急促,面颊通红。
“没事,就是紧张,有点激动,马上就能等到我要的结果了。”
“嗯……那,恭喜你啊,”我这么说着,但内心竟没一点高兴的意思,因为我还急着想知道另一些答案,“我想问,就是,书包里的羊皮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不要命地想夺回来。”
“呵,你可真够执着的。”
听声音孟琬现在心跳得很快,声音都跟着颤抖,说罢,她又埋下头,不说一句。
我本以为她又要隐瞒,刚打算离开,孟琬长舒一口气,又抬起头来。
“真的很重要。我跟你说过吧,我父母都是考古学家,也在研究沙漠遗址,就在几年前,他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现一处名为河伊的女国遗迹,跟人们说的女儿国差不多,这个国家全都是女人。
而且,在他们最后一次外出前留下的笔记里,我发现,我爸妈记载的河伊女国,跟另一个小国,也就是罗力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遗憾的是,具体情况并没有记载,而且,他们也没能找到这个小国的位置。
就在去年吧,他们最后一次来到塔克拉玛干,以后就再没了音信。
本来我对这一行并没有兴趣,可我得找到我的父母,或者说,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至于最坏的打算,我早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挺坚强的,哈哈。
所以,我找到了陈教授,听说他们在调查一个塔克拉玛干沙漠边上的古国,虽然不知道名字,甚至没有稍微详细点的记载,但好歹有个希望吧。
凭借父母之前在考古界的声望和有关沙漠的记载研究,我成功加入他们的团队。
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刚刚听到陈教授说他们一直在调查的古国就叫罗力木,我就忍不住激动了,想出来透透风。所以,这就是全部了。”
孟琬一口气说完,心情终于平静了,面色红润。
“谢谢你啊,有个人能听我唠叨一会儿还挺痛快的。”
但我对她口中的罗力木与河伊女国,根本不感兴趣,甚至什么全国都是女性的说法,更觉得荒诞不羁。
我只是佩服孟琬的勇气,和她的执着。
“那么下次陈教授再过来考察,你还会跟来吧?”
“当然了,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线索,我和陈教授他们不仅能发掘罗力木,说不定还能找到河伊女国。”
之后,我们在天台又聊了很久,黄昏下的县城沉静恬美,火一样的太阳终于收敛了光芒,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橘色,又像是打翻了染料桶,一点一点把平房,小楼,胡杨,染成不同深浅的橙。
在我回房间前,孟琬又叫住我,她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依旧那么动人,
“谢谢你啊,在祠堂救我那么多次。”
我笑笑,朝她挥挥手,便下楼了,临走前,又回头多看她一眼。
或许,这是今生的最后一眼。
因为,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