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确实是半傻子,有的问题上很清楚,但有些事钻牛角尖,而且一旦认定了,你怎么解释,他也不理会。
在他脑子里,孙春苗是被警察抓走后自杀的,那就是他们弄死的。等到饭点给他打了饭送过去,他居然惊讶道:“还有饭吃吗?你们不打我?不弄死我?那照片呢?”
现在翻拍没那么容易,许天只得先从案卷记录上揭下一张照片来安抚他,“马上就送去翻拍,队里报销不了的话,我自己出钱,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孙大叔不知道什么叫报销,看到女儿照片就忘了一切,傻笑着说:“是她,真是苗苗。”
贺局那边也卡壳了,莫书记只说账本是他记的,贪污是他做的,其他什么都不说,但很明显最开始的两个记录跟案子有关,他却说当时收钱少,所以没有记录。
现在看到莫杰的工作证,贺局苦笑起来:“我说嘛,老莫可是个靠谱的老同志,今年年底就要退了,怎么会出这种事。而且他被发现了不知悔改,居然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原来是为了保他小儿子!”
李副局也跟着过来,对此十分唏嘘,“莫杰怎么是这种货色!”
贺局叹口气:“是啊,可惜了,十年前,老莫大儿子在部队抗洪牺牲,小女儿一直在南疆守边,只有这个小儿子时不时回家住住,尽尽孝道,想不到啊,居然为了他变成了腐败分子。”
别管立下过多少功劳,也别管家人有多少贡献,犯法就得抓,做错事就得接受处罚,贺局也只是感慨两声,就下令抓捕莫杰。
莫杰是豫南市的公职人员,他们没有执法权,只能先由宁越打电话沟通,那边很快回复过来,莫杰喊冤,说自己会来豫北市交代情况。
许天皱眉:“宁队,这可不行,必须有人押送,万一路上跑了,咱们上哪儿找去?”
宁越也觉得不能让他自己来,于是再跟豫南公安局沟通,结果人已经自己去车站了。
那边大概语气不太好,把宁越气得摔了电话,“必须投诉他,什么玩意!居然说莫杰不像犯了事的。谁犯了事写脸上?怎么干刑侦的。”
他带上许天和小廖正想出趟差,那边又打电话来道歉,说刚才是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所以回复不够专业,他们会马上去车站拦截,把人送过来。
“这才像话!”宁越气得不轻,也有些后悔,“其实应该到了豫南再联系他们,这个莫杰工作也有小十年了吧,就算他爸只是豫北市公安领导,在豫南也肯定有人卖他面子,人脉总还是有的。”
许天无奈道:“我担心人已经跑了!”
可豫南市说他确实买票上了车,这边只能先等着。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下午四点,莫杰真的自己来了公安局。
许天听到消息时,刚去照相馆把翻拍的照片拿回来,她不由跟宁越吐槽:“他居然主动来了?我看恐怕又是个吕新吧,绕来绕去不肯说实话。”
莫杰一脸淡然,语气十分无奈:“我没想到当年的事还会有这样的误会,所以赶紧过来澄清一下,我如何无所谓,主要我怕连累我爸。”
到底好几年了,他跟那本工作证上的照片还是有些差别的,显得更成熟更儒雅,许天看到他时,也有些理解那位说他看着不像罪犯的文职人员,确实不像,可人不可貌相。
宁越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问他:“你知道你爸的账本吗?”
莫杰脸僵了一瞬,“什么账本?”
许天突然笑了,贺局的保密工作确实有效,没人知道莫书记已经被抓。莫杰可能太自信了,来豫北前为了避嫌连电话都没打一个,看来这次审讯应该不会太难。
消失的子弹24
宁越打电话时,只说莫杰涉及到孙春苗的案子,所以莫杰来时信心十足,可他没想到两件事,一是他爸记了账本,二是许天在小丈村找到了他的工作证。
此时他呆呆看着这两样东西,表情一点点崩溃,好半晌才说:“其实到车站时,我有想跑的念头,可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早没事了,没想到苗苗居然保留了我的工作证,她可真行啊。”
许天道:“这工作证是苗苗的生父保留下来的,苗苗把工作证和你的打火机扔进水里,因为有箱子,沉底慢。等苗苗走后,她生父把东西捞了上来。”
莫杰更傻眼了,“什么?苗苗还有生父?怪不得,我就觉得她爸对她不怎么样,原来是这样。”
宁越摊开笔录纸:“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苗苗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