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先抿一口茶水,清香幽远,才缓缓开口,“我刚从七阿哥那里过来,他身上不大好。”
&esp;&esp;“那天我不小心推了他一下,好像摔着了。”善保并无隐瞒,神色冷淡。
&esp;&esp;傅恒是聪明人,见善保直接,他也不绕弯子,问道,“因为七阿哥提议让那位夏姑娘认为你家里的事吗?”
&esp;&esp;善保沉默,算是默认。
&esp;&esp;傅恒笑了笑,“夏姑娘出身的确有碍,不过,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这事可以加深你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再者,这事只是一提,那位夏姑娘是到不了京城的。”
&esp;&esp;善保疑惑,“皇上对她可是……”连老娘都不要了。
&esp;&esp;傅恒道,“当年夏雨荷都没能入宫,何况这个只是略似夏氏而已。”
&esp;&esp;善保兀自摇头,“不可能,皇上已经负了夏雨荷,怎会再辜负夏盈盈。”
&esp;&esp;傅恒一笑道,“你虽然聪明,到底不是在宫中长大。御驾快回宫了。有一句古话,叫做‘天高皇帝远’。”
&esp;&esp;善保微有吃惊,这回也没皇后哭着喊着写血书啥糟心事儿,怎么这样快就回去呢?此事暂搁一旁,善保思及傅恒的来意,顺势问道,“我幼时便出入大人府邸,大人看着我长大,从大公主处算,我还要叫您一声舅公呢,只是我生来腼腆,与永格格尚未大婚,实在羞于启口。若有什么不得体之处,还盼大人教我。”
&esp;&esp;你若腼腆,这世上就没大胆的人了。傅恒不与善保计较口头官司,浅浅一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知是否看错,你应该对七阿哥无意。”
&esp;&esp;善保苦笑,“瞒不过大人的眼睛。”
&esp;&esp;傅恒自顾续了半盏茶笑道,“这世上,既有金屋藏娇的前车之鉴,帝王的感情可见一斑。史书上不少帝王好龙阳之事,功勋卓著如卫青、霍去病因与帝王私事有沾,还少不得背一个媚的名声。其实,这本是私事,与他人何干。说是史笔如刀,偏又惧怕强权,什么事和帝王扯上边儿,错的就永远是别人了。”
&esp;&esp;善保“扑哧”一乐,“大人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心里已明白傅恒的意思。
&esp;&esp;傅恒悄声道,“可别往外说,大不敬。”语气里却并不以为然。
&esp;&esp;“以前倒不知大人这样风趣。”
&esp;&esp;“自万岁登基,我便在军机处当差。外戚出身,年纪又小,生怕被人小瞧,又怕当差不利给姐姐丢人,只得板起脸来装老成,”傅恒坦然而从容,端近了细看玉盏上的莲枝花纹,“做的好了,是无负圣恩。有了差错,难免背个纨绔的名声。君恩深重,几十年战战兢兢,偶尔也要放松放松。”
&esp;&esp;“当年,想必许多人羡慕大人少年得志吧。”善保只管顺着傅恒的话往下走,不着痕迹引出傅大人当年风采。
&esp;&esp;傅恒摇头,“当初张相和鄂阁老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先臣,俩人死不对眼,芝麻大的事都要吵的天翻地覆,我开始在军机处做章京,时不时被他们叫来做裁判。”
&esp;&esp;“两面不讨好。”
&esp;&esp;“是啊,只好不开口。后来见我还老实,倒是不大理会了。”
&esp;&esp;“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esp;&esp;“张相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傅恒见善保通透,不禁笑道,“我好歹还是国舅,到时你的处境怕比我还要艰难。”
&esp;&esp;善保心内大惊,忙谦道,“我哪里会有大人的造化。”不知傅大人是真正在指点他,还是在给他画饼。
&esp;&esp;傅恒笑笑,另换一个话题,“御驾回京时,夏盈盈后头的安排,你不要沾手。哪怕万岁问起,你也要推出去,不过不要推到景阳宫那边儿。”
&esp;&esp;善保自然允诺,他十分感激傅恒能来给他透个口气。想来,夏盈盈是真的难到京城了。
&esp;&esp;太后好不容易得到乾隆暂不册妃的话,为免夜长梦多,说自个儿梦到先帝,只管催着乾隆回京,要去太庙给先帝上香。
&esp;&esp;夏盈盈要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