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沦为阶下囚甚至是明码标价的拍卖品。
“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元宿央嗫嚅道。
温卓不答话,只听着台下的一片喧闹和逐渐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他忽然转头问:“少掌门,你的银两带的可否足够?”
元宿央:“……”
元宿央:“哈?”
温卓:“拍下来。”
元宿央:“……”不是,我还没说我带没带够银两呢?
温卓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所言略有不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需要将他拍下来。”
元宿央无语地咬咬牙:“够是够,我大半辈子的积蓄都在识海里存着呢……”
听到这里,温卓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元宿央:“……”
元宿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温卓善解人意地作恍然大悟状,随即抱了抱拳:“少掌门切勿多想,我只是觉得,能谨慎到把这所有身外之物都贴身存着的人,也定是个人才。”
元宿央听后嘴唇大抖特抖一番,最终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懂个屁。”
但时间紧张,他也无意和这坏心思的小子打嘴架,于是很快就转了话头,问道:“不过你忽然要拍下这记者,是占风玉盘在他身上么?”
“非然。”
温卓说着拿出怀里的占风玉盘。那占风玉盘并没有过多的异样,甚至那嗡鸣声还有渐小的架势。
“那?”
温卓闻言,只忽而偏头看向元宿央,“你不想么?”
他声音淡淡,瞳孔黑得纯粹,像一坛古井无波的黑水,发亮又发暗。
元宿央被他看着,忽然间哑然无语。
他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太过无处遁形还是只是太过震颤。
其实不必温卓去说,他自己也会不择钱财地将这受困的记者拍下。
那台上笼子里的不只是一个个体,那是时间的缩影,是过往无穷岁月在大陆之上的刻痕,是真实,是记忆,是文明。
他又怎忍心看着云州的文明蒙着尘土和鲜血,被关押在铁笼之中为奴、为玩物。
元宿央绝对称不上喜欢温卓,他再怎么堕落也不至于倒贴这厌族小崽子给他好脸色。
他现在能和温卓还算和谐的交流的唯一理由,也不过是那人的一个面子。毕竟那人所做的,怕是云州大陆所有人合力都不能偿还一二,自然是值得元宿央为其破例一回。
不过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可不是玉阑音,即便这厌族小子面表如何光风霁月,他也从未想过这小外族能对人族有一丝一毫的善心与仁慈,自从见面便未放松分毫提防。
可是……
元宿央头一回细细打量了面前这少年。
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此刻居然也难以分清。
不过再一想到这可能十分根正苗红的、和他一拍即合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厌族小崽子。
他不由地浑身弃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个鬼故事。
思绪走得太远,思念至此,元宿央骤然回神。
他后怕地拍拍胸脯。
……呼,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居然险些就和玉阑音一样被他骗了去了。
“……想。”
“那就拍下吧,”温卓不再多说,转开了他的目光,“钱算在十方宗账上,你安心抬价就是。”
元宿央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朝台下朗声喊道:“一百万金锭!”
他声音里混了内力,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全场寂静。
温卓:“……”
元宿央刚大手一挥一掷千金,财大气粗一回,忽然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见到温卓的目光,他颇为无辜问道:“不是你说放心抬价的么?”
温卓:“……”
温卓:“嗯。”
台上拍卖师也愣了,小眼睛眨巴了好几回才巍颤颤开口:“……一百万金锭。一百万金锭,一次。”
无人作声,鸦雀无声。
“一百万金锭,两次。”
依旧无人应答。
惟有元宿央的嘴角此时要咧到耳朵了。
“一百万金锭三次。成交!”
元宿央高兴得呱唧呱唧拍了拍手,在寂静的拍卖场有些突兀。
所有人都齐齐转头看向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