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蠢蠢欲动,如今更是开始口吐人言,轰隆隆地在温卓识海里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不外乎还是“你把身体给我,我可以帮你实现任何事”这种老掉牙的话术,时而应景地夹杂着些叫人心热难耐的有关玉阑音的荤话。
在温卓欲念红尘缠身,周身净是解不开的业障,最疯狂最思念的时候,他不是没对这诱惑动过邪念。
可现在他听来只觉得恶心。
温卓听着那蛊惑人心的靡靡之音面不改色,甚至随着它的话越来越阴沉。
直到最后,他眼中闪过红光,神色是与厌族别无二致的疯魔,吐出的话却毫无半分失态的迹象,寒得像三九天井下的冰,“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厌族的神识没有实体,自然是没什么强取豪夺的能力,只有人心神不稳了,脆弱动摇了,它才能有可乘之机。
如今见温卓恢复了往日的清醒,甚至是有了暴怒之势,那厌族自是不愿自触霉头,没等温卓说完话,已经知好歹地神隐遁地溜走了。
温卓自然感受得到它的离开。
他冷笑一下,果然不过是一欺软怕硬,只会躲躲藏藏的灰老鼠。
温卓眼中红光的未消,于是垂着头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又费了点心神才把自己完全收拾妥当。
其实他原本不打算再用今晚这副状态去见玉阑音了,奈何实在是思念。
又想到方才他走得急,连条毯子都没给玉阑音盖上。那人从前便爱在躺椅里休息,若真是睡过去一晚上,如此凉一夜,明天还不得病了?
如此想着,他似是得了什么正当的理由似的,光明正大地复而折返。
温卓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轻声推门而入。
往屋内躺椅上一看,只见那人果然是不出所料地在躺椅上睡了过去,一张脸背着光,安静异常。
温卓脚下没再动,就站在原地,用目光一遍一遍摸过这人的温润的眉眼,鼻尖,耳垂,唇角。
他心头那躁动破土的思念,就在这长久的注视中慢慢被熨贴平整。
他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平和的宁静。
这种感觉总让他想起还住在药居时,早上睁开眼,听到厅房里传来的咕噜噜的煮茶声,和偶尔瓷器相碰清脆的叮当声。
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让他着迷到想要死在这个瞬间。
原本他以为,毕竟是个男子,打横抱起来多少还是要使点力气的,但如此准备着,真抱起玉阑音的时候,他却险些被恍地往后一退。
因为玉阑音实在是太轻了。
温卓原本还有些旖旎的心思,在玉阑音的骨头硌到他胸口的时候就全然无存了。
平日的宽大广袖长衫罩着不显,但玉阑音早就瘦得皮包骨头,说一句“形容枯槁”都不为过。
温卓抱着玉阑音的手根本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个力气用大了,这人就要和小木偶似的碎在他怀里。
把玉阑音放到床上的动作,温卓做得轻之又轻。
但实际却是,玉阑音在挨到床的一瞬间便醒了过来。
温卓原本打算给他掖好被子便悄声离去的,一盒抬头骤然对上了玉阑音的目光,也是一愣。
“是吵醒你了吗?”温卓问。
玉阑音看着他,轻轻摇头,“没有,原本就没睡熟。”
温卓点点头。
因为之前已经知晓法术对玉阑音不管用了,这回他也就没再套保温结界,只灌了好几个汤婆子塞进了他的被子里,“夜里凉了便叫我,我听得到。”
玉阑音心情不错地看着温卓围着他忙东忙西。
“明天是三月三,上巳节,”他道,“照惯例宗门里要举行好些活动,你这些年里去没去瞧过?”
温卓手上替他收拾被褥的动作不停,“未曾。”
“嗯,那明天便一起去,”玉阑音应道,“先前答应你的庙会一时半会儿补不上,不过幸好现在是春天,在中原地界好玩的节日有好些,就先把这些和你许下罢。”
温卓动作一顿,得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头重新低下,手上的动作依旧,“好。”
忽然玉阑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看着温卓的脸颊,道:“这里是怎么了。”
温卓被这么一说这才想起,他的脸似乎因为刚才那几个巴掌有些红肿。
他不是个很会说谎的人,一时被问得怔住,思来想去了好久都没能编出个像样的借口。
玉阑音见温卓听了这话后,手上的动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