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该怎么分化瓦解,眼下这个李继迁通过联姻,实际上已经形成的部落联盟,其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说难,是咱们对其内部实际情况,暂时还不了解。说不难,是因为人都是有野心的,平夏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方才听范兄所言,这个拓跋继迁实际上,已经可以说是平夏部的旁支。其所授的从七品都知蕃副使,对大齐朝来说只是一个虚衔。可在平夏部头人的眼中,却是未必是虚衔。一个旁系子弟,能袭得这个官位。王爷,您想平夏部内的自认为正房的子弟,又岂能高兴?”
“他四处与党项其他部族头人联姻,别人看在眼里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个拓跋继俸虽说为人软弱了一些,可能在那个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又能将这个有野心之人,死死的压住一头,也绝非是什么无能之辈。其实朝廷手中有什么,不外就是官帽子吗?”
“如果能够给一个虚衔,便能分化拉拢一批人为我们所用,朝廷又何乐而不为?党项人在怎么说,骨子里面也是游牧民族。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他们的弱点,在一步步的分化瓦解他们。就算他拓跋继迁真的要造反,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当然,这还需要范家出手协助。南北镇抚司,王爷现在还插不进手,也不能去插手。平夏部又远在陇右,便是永王那里也是鞭长莫及。所以,若是想要获得党项人的详细情况,还需要范家的帮忙。范家商队多年游走西北,对那里的诸蕃部族还是了如指掌的。”
“尤其是党项诸部头人、贵族子弟都是什么品性,其中那个贪婪,那个有野心,那个心向着朝廷,那个野心勃勃,那个贪财、那个好色,范家的商队想必是一清二楚。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些人的弱点,在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王爷的忧虑自然可以不占而解。”
“至于现在,权以为王爷还是应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朝局之中。选贤用明,力争在短时间之内建立起自己的班底,这样王爷今后的施政才有了真正的保障。王爷与当年的太子不同,没有詹事府、左右春坊这种自己的官属。而皇上下一步究竟怎么想,咱们又是一无所知。”
“皇上会不会,将东宫原有的官属转给太子,咱们也一样不清楚。但权以为,王爷不能被皇上牵着鼻子走。在建立班底这一事上,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皇上真的将东宫,原有的官属转到王爷的名下,王爷也是要仔细甄别一番,裁撤其中庸碌无能之辈才可以。”
贾权的话音落下,黄琼微微点了点头。他清楚,贾权说的这些并没有错。自己在朝中根本没有一点根基,几乎无任何的班底,甚至就连朝中诸臣的品性如何都不甚了解,这才是眼下自己最大的不足。正有如皇帝说的那般,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没有根基,没有班底,也就意味着自己无论要做什么,恐怕都要处处受到掣肘。尤其是眼下德妃娘家,在朝中文官影响极大,门下所出达到半朝的情况之下。恐怕那个依仗娘家势力的德妃,不会让自己日子太好过的。以她那个性子,给自己找点麻烦太容易了。
马上可以打天下,但是不能马上治天下。无论是政令的通行,还是决策的落实,最终还是都要靠这些文官的。没有自己文官班底,就算皇帝在信任自己,交给自己再多的大权,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再好,恐怕下面的人不真心配合,推行起来也是阻力重重。
想到这里,黄琼点了点头,对着贾权和范剑道:“贾先生此话,才是真正的老成谋国之言。之前,倒是本王有些想左了。此事就按照先生的法子办,先由范家出面摸清楚党项诸部的实际情况,然后咱们在对症下药。至于范家那边,还请范兄多多费心了。”
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面色多少有些为难的范剑,知道他为难是什么的黄琼,淡淡一笑道:“范兄放心,本王并非是想要让范家做什么,更不是要范家为本王效力。范兄是范兄,范家是范家,这一点本王分的很清楚。本王只是希望,范家的商队提供一些消息罢了。”
“此事事成之后,本王对范家势必会有重谢,绝不会让范兄做难的。当然,如果范兄若真的实在为难的话,也就当做本王什么都没说就是了。至于灵州党项诸部那里,本王在另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虽说南北镇抚司那里本王插手不得,可活人未必会让尿憋死。”
黄琼的话音落下,范剑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其实范剑很清楚,黄琼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以范家在西北的实力轻松便可以做到。甚至可以说,黄琼要的那些东西,作为范家资料库的文房,之中就有相当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