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离去时,段琳却是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那里被拽得疼痛无比,还是失望到了骨子里面。
最开始是发了疯一样的哈哈大笑,但笑着、笑着。
看到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那里,在想起自己身为大理国公主,不惜自折身价的,放弃了自己的尊严,甚至做出那等不了脸的事情,就为了吸引那个男人,却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段琳脸上笑声慢慢消失,直至哭出声。
也许这次真的被黄琼伤了,也许是为了养伤,接下来的日子,段琳却是老实了许多。
实际上,黄琼也没有闲暇在理会她。
随着各地宗室的陆续到京,黄琼一下忙碌了许多。
白天见大臣、批折子,接见他的那些堂叔、堂兄弟,甚至是叔祖辈分的亲戚。
晚上,还要时不时的永福宫去侍疾。
别说段琳了,就是宫中原本的那些嫔妃,也经常是三五日见不到黄琼的面。
倒不是黄琼有了新欢,而是他经常在永福宫一侍疾便是一天。
无论政务在怎么繁忙,但到了这个时候,该做的都是要做的。
在侍疾的时候,黄琼经常不假太监与宫女,亲自为老爷子擦洗身子。
有的时候,还要换下老爷子失禁,尿的被褥。
黄琼如此做,自然不是为了博人眼球,更不是为了博一个所谓的虚假孝字。
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送自己这个父亲最后一程。
虽说几经努力,但终归人力还是胜不了天意的。
在黄琼继承大统第七年新春,即将来临的时候,曾经为帝二十余年的老爷子驾崩。
帝王驾崩,哪怕是太上皇驾崩,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
除了诏令京城,百日不得嫁娶、不得张灯结彩。
文武百官,以及在京宗室、勋贵,要分别进宫守灵。
同时诏令天下诸寺庙观庵每日鸣钟三万余下,以为驾崩的帝王来世祈福。
按照大齐开国祖制,帝王驾崩当日要沐浴、饭含、小殓。
而在老爷子走这一流程的时候,黄琼没有假手他人。
都是亲自为老爷子沐浴,又将一块微雕成粮食样式的玉,放入老爷子的口中,也就是所谓的饭含。
并亲手为老爷子进行小殓,也就是穿上九层的帝王服饰。
当将最后的冕琉带到老爷子发髻上,并用一根上好汉白玉制成的玉簪固定好之后,黄琼才停下手。
在商议老爷子庙号的时候,黄琼没有理会礼部尚书,为老爷子拟定的英宗、宪宗、德宗三个庙号之中选择一个。
而是御笔钦定,尊老爷子为孝宗。
用黄琼的话来说,老爷子由权臣手中夺回大齐天下,二十余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固晚年多地出现叛乱,国库空虚入不敷出。
但人无完人,观老爷子二十年为君生涯,并无愧对列祖列宗,一个孝字当得起。
而且老爷子从即将篡位的权臣手中,夺回大齐的江山。
并大力变革世宗皇帝晚年弊端,也堪为大齐的中兴之主。
所以,黄琼御笔钦点老爷子的谥号,为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
本朝历代皇帝的谥号,除了太祖皇帝十二个字,一般不超过八个字。
到老爷子这里,黄琼直接加到十二个字。
更是为老爷子的神圣功德碑,亲自拟定并书写了老爷子一生功绩。
当然,按照中国几千年来,一贯遵循的为上位者讳的一贯习惯。在神圣功德碑上,自然还是要歌功颂德。
包括哀册上,都还是要说好话的。
而在撰写了老爷子神圣功德碑文之后,黄琼当即决定。
自己将来的功德碑,按照那位则天大帝的做派,一个字都不写。
是非功过,让后人去评说吧。
做儿子的给老子脸上贴金,虽说是万不得已,可这心中自然还是有些不舒服。
如今黄琼对朝政掌控的愈加如意,整个朝政如铁桶一般。
明知道,他在给老爷子定庙号,或是谥号的时候,有些东西在睁着眼说瞎话。
可最终,还是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指出来。
因为对于傅远山,吕蒙正、吕端三位相爷来说,这事都是小事。
皇帝愿意睁眼说瞎话,给他老子不断的扣帽子,那是皇帝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