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危险之地。
已到危地,后果不言而喻。
面对城门大开的广陵,高欣不假思索的轻兵冒进。终于城内被宇文述设伏生擒,斩于帐前。
听闻消息的高岱,悲愤之下,不顾一切的引兵出城,与宇文述展开决战。
忿速,可侮也。情绪激动之下,引兵冒进。
又忘记穷寇勿追,这等浅显的道理。被宇文述用诱敌之计,杀死于乱军之中。
十日之内,两大主帅阵亡,天下局势瞬间改变。
本可称霸南方的湖广,一时间溃不成军,差点被宇文述围而歼之,全军覆没。
时年十六岁的高欢,带着十四岁的高炅,临危受命,接过帅旗。聚拢残部,殊死一战,逃回湖广,修养生息。
二十二岁,高欢再度领兵,争战天下。二十岁的高炅化身谋主,随军辅佐。
兄弟二人,合作无间。短短五年的时间,破吴越,平南楚,降荆汉,称霸南方。西蜀小国,眼见南方平定,望风而降。
至此,湖广,辽广,隔长江对峙,天下大势,尽在两广。
这些个往事,通过一位老者之口,云淡风轻的说出。
既是故事,也是回忆。
彼时少年,今已华发。
那老者,看着水面之上的倒影,已是须发皆白。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这轮椅代替他的双腿,不觉间,已是四十个年头了。
现今,已经年过百岁的他,回想少年时的青葱岁月,怎能不感慨万千。
“义父的一生,金戈铁马,波澜壮阔。孩儿每每听来,都不免心潮澎湃。”老者背后,推着轮椅的年轻人,满脸钦佩的说道。
“你等小子,身在这太平年月里,何其有幸。那乱世的岁月,听起来心潮彭拜,身处其中,留给你的只有数不尽的血和泪。”老者每说一句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总要喘上很久,才能平复。
“义父起风了,孩儿退您回府吧!”少年关切的说道。
“不,不用。推着我,上后园。”老者有气无力的说着。
“是,孩儿知道了。”那少年,本还想规劝。但听着老者气力不足,却毅然决然的语气,只能遵命。
兖州的风,不似雍凉那般冰冷刺骨,也不似扬州那般吹拂人心。
朔朔的冬风,如诗一般,悠扬深沉。吹拂起淡淡的思绪,挥洒在冰冷的空气中。
那少年推着老者,一步一步稳健的前行着。
片刻之间,已然到了,那人迹罕至的后园。
这座后园肃穆静谧,只有四方围墙,一座三层小楼位在其中,仅此而已。
“老莫,开门。”老者话音未落,一个身形魁梧老汉,从围墙内,打开了那扇铁门。
“我们进去。”少年闻言,推着老者,往门内走去。
刚行至门口,那看门的老莫,便一把将其拦住。正欲从他手中,夺过轮椅,却听得老者说道:“老莫,平儿和我一起进去,你就暂时守在这里吧。”
听闻老者之言,方才还怒气冲冲的老莫,立时便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躲过一旁。
“平儿,走,进那座楼。”少年抬头望去,不远处,那三层小楼,傲然屹立。
道路两旁的一株株松柏,便是在这严冬时节,亦是郁郁葱葱,坚不可摧。
“吱呀”的一声,那扇古旧的大门,被人缓缓的推开。
“义父。”
“进......进去。”短短的三个字,老者说得已是极为困难。
那上气不接下的感觉,像是下一刻,便要咽气了一般。
少年眼见于此,急急忙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瓶。伏在老者的面前,将瓶中之药,喂入老者的口中。
一瓶药下肚,老者的气息瞬间恢复。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就连一头的华发,在那一瞬间都变成了青丝。
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悠悠的回过神来。方才还红润的面色,乌黑的头发,转眼见,便恢复了那副百岁老人的样貌。
如此怪异的场景,少年却是见怪不怪。眼看着老者缓过起来,忙上前问道:“义父,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药效是越来越弱了。”老者略感无奈的说道。
“义父放心,想来在过不久,扬州石家,便有消息。”少年安慰着说道。
“若不是要为琛儿讨回公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老夫真是不想过了。”老者悲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