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之事,先放在一旁。平儿,你替我去上三炷香。”听的老者如此说,那少年才抬头看去。
这三层小楼里,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尽是些灵位。
“义父,这是?”少年大惊失色的问道。
“这些都是,当年跟随义父,征战天下的将士们。”老者语气坚毅的说道。
“将士?”少年惊叹的说道。
“是啊,征战天下,血流成河。战死疆场之人,又岂是这三层小楼,能够装的下的?”老者叹了气,接着说道:“这里的三千人,在那历史的长河之中,不过沧海之一粟。多少将士,埋骨荒野,多少英魂,丧于皇权。”
“十八,十六,二十二,义父,这些人都很年轻啊。”那少年走进看去,那灵位之上,不仅写名字,籍贯,还将终年详细的记录。
“他们很年青,在这里,他们会一直年轻着。”老者目光湿润的,看着面前的灵位说道。
那少年听闻义父的一番话,不由得肃然起敬。
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透过眼前的牌位,眼前浮现出,那些少年,浴血疆场的飒爽英姿。耳畔回想起,那战场之上的,震天撼地的战鼓声声。
此刻,他心中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但见他,作揖为礼,对着成百上千的牌位,深深的鞠了一躬。
“平儿,替为父上柱香吧。”少年闻言,随即趋步上。
点燃了桌案上的,三株清香,毕恭毕敬的将那三株清香,插入香炉之中。
抬头看去,那少年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那主位上赫然写着“高炅,青州莱阳人,年八十。”
“义父,这......这是......”少年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义父道。
“这确实是我的灵位,但你面前的,也是活生生的人。”高炅平淡的说道。
“四十年了,四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我吊着这口气不走,只有一个目的......”
“替大公子讨回公道?”不等高炅说完,少年便接道。
“琛儿当年,枉死蜀中。高沛当年,没给我个说法。如今高潜,仍在给我打马虎眼。”高炅情绪激动的说道。
“好,你们不说,那我自己查。”高炅虽是面无表情,但那岁月沉淀的双眸中,一股悲愤之情,喷涌而出。
“高潜盼着我死,想着我死了,这事就这此了了。哼,黄口孺子,想的到美。便是全身下上,只有嘴和眼能动,老夫也要和他死磕到底。”到底是沙场宿将,便是年过百岁,全身瘫痪,言语之间,仍是霸气外漏。
“义父,蜀中之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想来不用多久,西蜀内乱必起,到时候义父便可趁乱,攻入西陵王府。”少年轻声的说道。
“平儿,西蜀之事,你要多加上心啊。义父的时日,不多了。”高炅哀叹道。
“孩儿高平,受义父大恩,怎敢不以死相报。”高平一脸诚恳的看着高炅说道。
“朝廷的请柬昨日送到了,皇帝竟然邀我,去参加冬日宴。”高炅眼眸深邃的说道。
“义父这般身体状况,岂能再受长途颠簸?依孩儿之见,还是不去为好。”高平规劝道。
“往年可以不去,今番却不能不去。如今宗族之内,我的辈分最高,我若不去,这祭祖之事,谁来主持?况且,京都之内,我还有老朋友要见......”高炅话到一半,便沉沉的睡去。
此等状况,高平心知肚明。乃是那瓶药水,所带来的副作用,昏睡个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他默默地守在一旁,静待高炅醒来。
老狐狸出山,只怕天下难安。今年的冬日大宴,想来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