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朱厌恶兽,居然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很意外吗?”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让李珪心中大为不悦。
倘若不是那天地宫之中,领教过他的实力。此刻他早已提刀上前,大打出手了。
“慢着,这就想走吗?”眼见他扶着芷曦,方欲离去,急忙开口喝道。
“我无意伤人。”
这五个字,稀松平常,却又霸气十足。
直接将在场的一众背嵬军,惊的面面相觑。
他们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虽说身处太平年月,未经历战场的洗礼。
然,行伍之间,日日操练演习。身体素质,兵器拳脚,优于常人。
被人如此无视,岂非笑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传扬出去,我背嵬军,还如何在军中立足?”
“这位伍长,有何见教?”他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回答着他的话。
“你不留下一手绝技,我这些弟兄,如何能够心服?”
“那也容易。”
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中的折扇。
陡然之间,手腕一抖,折扇自下而上,斜劈而去。
李珪在内的一众人等,只觉得面前一阵凉风吹过,既无感觉,也无痛楚。
就好似,春天里柔软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一般。
“这算什么......”那伍长不屑地说道。
话未落地,就听得“哔哔啵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紧接着,楼内便传来酒保杀猪般的嚎叫:“楼......要......塌......啦!”
在场众人,皆面色惊诧的回身看去。
只见那两层小楼,毫无征兆的破裂开来。那裂痕,自二楼房檐,蔓延至一楼墙角,平平整整,一气呵成。
便是这样,这楼依然没有倒塌。
两边的断口,交错的搭在一起,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抬手断楼!
这等匪夷所思之事,若不是亲眼得见,说破天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一刻,在场的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呆呆的望着,那一分为二的酒楼,一言不发。
一时间,也不知,是被惊呆了,还是被吓傻了。
“在下这一手,如何?”
昂然自若的一问,直惊的李珪魂不附体。
身处于宗师之境,他这一生,所交手的高手,不在少数。心高气傲的他,这是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脑海之间,不断地重复着方才的一幕,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单凭折扇发出的内力,便能斩断这样酒楼。若是给他配上名剑龙渊,真不知其极致在何处?”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的说道。
“伍长大人,这样的表现,可还入您的眼?”他略带挑衅的问道。
军阵之间,何曾见过此等手段。
“这一招若是落在我等身上,只怕今日都得命丧当场。”伍长抖如筛糠的说道。
“等等,方才那一招,我明明感受到了内劲,自我身前穿过。难不成......”李珪想到此处,不由得惕然心惊。
猛的抬起头,望着眼前之人,仿佛梦魇一般,心胆俱裂。
你道他为何如此?
一道能断楼的内力,从身前穿过,一众人等竟是毫发无损。
此等从心所欲的内力施为,放眼当今武林,真不知能有几人到此境界。
“各位若是默然不语,我等可就告辞了。”
但见他抱起芷曦,昂首阔步的从众人面前走过。
“李......李将军,这......这还是人吗?”那伍长颤抖着声音问道。
此刻,他面如死灰,便是开口说话,这等简单至极之事,亦是艰难万分。
一招斩楼,一式断魂。
一剑纵横,一鸣九霄。
江漓此刻终是明白了,沈傲当初的那句话。有他一人在此,天下确实无几人再能伤她。
梅开两朵,各表一枝。
司州城内,上阳坊中,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今年的冬天,冷的古怪。
向来较为温和的司州,今年不知为何,滴水成冰,寒气袭骨。
城外百姓,家无余柴,房不御寒者,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