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寒流,突然袭击。今番,不知又有多少人,冻死街头。
城外,寒风呼啸,城内,温暖如春。
一如那沈傲府邸,堂前屋后,地面光洁一新,一丝瑞雪存在的痕迹,也不曾看到。
府内的下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忙碌。身上所着,不过单衣一件,仅此而已。
并非是不惧严寒,只是府内,温暖如春,实在不需要过厚的衣装,徒增烦恼。
每逢中秋过后,司州的高官显贵们,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木炭囤积。每家每户,最低也不会少于万余斤。
将这些木炭点燃,放入特制的地窖之中。那股暖流,便会顺着暗网,传到府内的各个角落。
此等暖流之下,上阳坊内,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冬天。
卖炭之人,冻死屋外,购炭之人,单衣御寒。
世间可笑之事,一如往昔。
沈傲坐于那后院的偏殿之中,手捧香茗,一声长叹,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静。
“这么急找我来,就为了在这看你品茶。”一旁端坐的男子,一脸不悦的说道。
那男子,不过知天命之年,身长八尺,体态魁梧。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眉毛连城一片,浓密异常。
“别急,先喝茶。这么好的茶,也就是你来了,我才舍得上呢。”
“还喝?再喝就飘起来了。”男子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
“你有事没事说?没事说我走了啊。”
“哎,哎,哎,我这喝口茶,你看你急的。”沈傲白了他一眼,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扔在桌上。
那男子撇了他一眼,拿起书信,仔细的浏览起来。
“扬州......”男子刚要惊呼,撇见沈傲的眼神,立刻压低了声音。
“郡主怎么去了扬州了?”
“所以我说,你别急,坐下听我说嘛!”
“行、行、行,你说!你们这些个读书人,说点事真是麻烦。”男子重重的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傲望着空空如也的茶碗,一脸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就他这种灌法,再好的茶叶,也和那白水,无甚区别。
“先别急,此刻郡主回扬州,也未见的就是坏事。”
“不对啊!不是你说的,扬州形势复杂。让郡主先赶往雍凉,救出王爷之后,再回扬州嘛。”男子情绪激动,大吼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和谁发生了争吵。
“此一时,彼一时嘛。郡主走的时候,没人知道杨勖,会领三万大军,到了雍凉啊。”沈傲看着眼前的“莽夫”,一脸无语的说道。
“你说清楚点,杨勖去不去雍凉,和郡主有什么关系?”
“你老人家,能不能动脑子想想?”
“我懒的动那玩意。”
“三万大军,兵临雍凉。郡主若是在横插一刀,章勋一旦狗急跳墙,王爷岂不是有性命之忧?以退为进,赶回扬州,乃是上策。”沈傲耐着性子,给面前这个“莽夫”解释道。
“郡主的安全,你能保证?”
“你放心,剑神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
“那小子,我不放心。武功是很高,一点不上心有鸟用。除非我亲自去,守在郡主身边。”
“你现在不能出面。”沈傲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男子站起身来,瞪着眼,怒气冲冲的对他说道。
沈傲叹了气,摆摆手让他坐下,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袍袖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
那中年男子,眼见他取出此物,先是一脸的不屑,紧接着十分默契的站了起来,身形有意无意的挡在他的面前。
眼见男子挡在身前,沈傲迅速的打开布包。那小小包裹之中,竟藏了一套完整的文房四宝。
这一套纸笔除了小巧一些,和寻常纸笔一般无二。
沈傲填饱了墨,举起笔,刷刷点点的书写起来。
不多时,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草纸,递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上。
身在自己府中的后院偏房,行事还如此小心谨慎,只怕沈傲的府上,也是暗流涌动。
此等蝇头小楷,也亏那中年男子目力过人。若是换了旁人,便是得了这张纸,也未必就能看清,纸上写了什么。
“壶关守将空缺,不如你就此进军雍凉。我上表朝廷,调任你驻军壶关。如此一来,进可时时关注章勋动态,退也可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