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平差不多、鉴赏不来、交卷碰运气的门外汉,那就乐呵着尽力写,说不定就稀里糊涂的夺了个彩头呢。
这种事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和中奖一样,期待感满满。
时辰滴滴答答的过去,不久前远处山林传来了钟声,快要到了上课的巳时一刻。
鱼怀瑾看了眼前方暂时无人的长桌,回首望了望入口处。
而与她一起翘首以盼的,还有包括吴佩良在内的众多男学子。
期待着那道儒雅的幽兰身影。
噼里啪啦——
正在这时,枫林进入空地的入口处,突然传来细微的枯叶踩踏声。
率性堂的大多数学子们放下手上的活计,都回头望去。
只见入口,随即便出现了一道人影,是……赵子瑜?
包括鱼怀瑾在内的众人一愣。
眼睁睁的看着赵戎抄着袖子,表情平淡的越过后面的几排座位,走回来他原先离去后的空位子,一路上,他还偏过头朝着侧目打量的李雪幼笑了笑,惹得后者连忙躲开。
怎么回来了?
此时,还没等大伙来得及多想,枫林间的入口又有轻微的声响飘来,旋即,便是一道身着儒衫的优雅身影。
朱葳蕤从枫林走出,朝空地上环视了一圈,清亮的目光在赵戎的方向略微一停,随后,对着率性堂学子们嫣然一笑。
“抱歉,来晚了些,路上……耽搁了会儿。”
她轻扬着嘴角,迎着学子们的目光,穿过了席间座位,走到了漆红长桌后。
不少学子面面相觑,随后恍恍有些了然,这是半路遇到了朱先生,请假借口站不住脚,被她拒绝堵回来了?
吴佩良轻呵一声。
这时,见到朱葳蕤就位后,鱼怀瑾起身,率性堂学子们尾随其后,起身行礼,一齐朗声。
“朱先生,上午好。”
“诸位请坐。玄机,大伙是不是都到齐了?”
鱼怀瑾回头一扫,瞧了眼面无表情的赵戎,回过头来,“全部到齐,老师可以授业了。”
朱葳蕤轻轻点头。
突然一阵劲烈的江风刮来,空地上众人衣玦猎猎,有些桌案上学子忘了压镇纸的宣纸,漫天飞舞,不过幸好被桌后的学子及时按住。
江风喧躁。
朱葳蕤挽起袖子,手一探,随意抓起一只毛笔,在一张宣纸上疾写了片刻。
她放下笔,两根细指捏起纸张一角,手腕在风中抖了抖,只见竟抖落了十个墨字,江风再来,将墨字一吹,送入风中。
众人一瞧,半空中浮着一句五言:秋日兰舟渡,无风浪自翻。
五言诗句倏忽不见。
刹那间,兰舟渡空地上的学子们只觉得天地间的风声骤停,喧闹的涛声、枫叶声亦是消失。
天地为之一静。
只是投目江水与山林,浪涛与林涛依旧翻滚。
这时,朱葳蕤的清亮嗓音清晰传来。
“诸位,这浪涛林涛好不好看?”
众学子收回目光,以为这位女先生是在训诫,但是也相互熟悉性格,便都不惧,纷纷笑应着调笑。
“朱先生,很好看。”
“好看好看,甚是养眼。”
“在下觉得与先生一样好看。”
“巧了,在下也是这么觉得。”
众人应和着,颇为热闹。
朱葳蕤闻言,失笑的摇了摇头,“大伙别闹,我是认真的,这浪涛林涛,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没人应答,很多人摇头。
朱葳蕤目光偏了眼赵戎的方向,只见他正撑着头看着桌子发呆,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朱葳蕤咬了咬唇,不过很快便收回目光,笑道:“思先生上一堂课是不是带你们静默听声,那么这一堂课正好,我们不听声,只观涛,这林海、离渎之涛,先生我看见了笔势。”
她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了下,便继续道:“今日这堂课,我先讲笔势,近日先生我观摩字帖,关于笔势也有了些感悟。笔势是用笔的原理,结字的根据,指书法的意态和气势……”
说着,朱葳蕤便借用这江景、林景,深入浅出的讲起了书法的基本笔势,大多是她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台下。
范树看了眼赵戎,奇怪道:“子瑜,你不是请假吗,怎么又回来了?朱先生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