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道:“该是碧玉年华。”
杜云道:“她当真医术不凡?”
郭槐道:“小公子不知,她家世代为医,祖上为宫中太医者不知凡几,只是永嘉之乱时族人亡散了。她父亲又是太医之首,自幼学医,当然不凡。最是她长得美貌,人称其仙子。”
杜云道:“我倒想去看看她本事如何?”
郭槐皱眉道:“那些尸首又烂又臭,你不怕啊?”
杜云道:“不是有你给的布巾吗?”
郭槐忍了忍道:“那就去看看吧,若待不住,我再出来。.”
两人跟在花仁后面,到了一个空旷院落,后边一排屋子,屋前守着两个衙役,皆戴着面巾。见他们来,衙役往屋里喊话,通报来者,又开门让他们进去。
杜云、郭槐用布巾掩住口鼻,进到屋里,见诸葛琴也戴着面巾,蒋璐也在,只是那刘猛还戴着枷锁,屋子当中并列者其具尸首,墙边案上摆着斧头、锯子、利刃、铁钩。
花仁没戴面巾入内,闻到气味,才从青囊中取出面巾戴上,又近前看了看尸首,她指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对蒋璐言道:“蒋贼捕可剖开此尸首,看其脏腑。”她倒认得蒋璐。
杜云一听,心中已发毛,只见蒋璐果然从旁边的案上拿利刃来,对着一具尸首,右手一划,尸首的胸腹已划开。然后用铁钩将皮肉扯开,利刃并未伤及脏腑,再用锯子将胸骨割开。
花仁看了看心肺、肝肠,说道:“此人身中乌头之毒,其心已绻缩如桑葚。”
蒋璐用利刃切开其胃,查看一番,言道:“胃中有酒,大概是饮了泡有乌头的酒。”
诸葛琴道:“花世医可还有其它发现?”
花仁道:“并无其它,这五人所中乌头之毒足以致死,却又被利刃伤及胸、颈要害处,杀人者似乎多此一举。”
诸葛琴说:“花世医可知这乌头从何处可得?”
花仁道:“此药并不难得,京城药铺中大抵都有。”
诸葛琴道:“有劳花世医,请到偏厅歇息。”
花仁施礼罢,出屋而去。
蒋璐道:“要让这五人喝下毒酒,非熟人不可。先下毒,而后命杀手杀之。”
郭槐言道:“这乌头之毒平平无奇,我看那熟人怕也难查,而杀手十有八九是那戚武,他定是收人钱财,替人行凶,不如先寻他。”又咳咳两声道:“这屋中气味确实难捱,我且到外头透透气。”说罢也出门而去。
诸葛琴手中拿着一个铜质孔明锁对刘猛道:“刘猛,这孔明锁你不会认错吧?”
刘猛道:“绝不会错,不过这五人面目全非,我着实认不出来。”
诸葛琴道:“这其中可有你所说的持弓之人。”
刘猛苦着脸道:“这五人身材无奇,我又如何识得?”
诸葛琴知他粗蛮,怕是真认不得,于是说道:“如不能确认这五人便是案犯,你终究死罪难逃。”
刘猛仰头叹一口气道:“终须一死,又何必多言?”
诸葛琴让人将他押回牢房,又对蒋璐说:“先将尸首送交廷尉府,这天气等不得。”
蒋璐言是。
诸葛琴又道:“我让郭槐找那戚武,你去寻李翻江,叫水鹞子帮你。”
蒋璐道:“下官明白。”水鹞子是燕子矶的打鱼户,这些人风里浪里去得,正可探那江上之事。
杜云随诸葛琴出屋去,来到后院澡池子,两人钻水里。杜云问:“五人已死,该如何寻那玉玺?”
诸葛琴摸摸下巴道:“那幕后之人似乎有意引我去查杀手,怕是找到戚武和李翻江也寻不来玉玺,他已先走一步,我便难跟得上,该寻到他破绽才行。”
杜云道:“但终归找到这五人,也可免了谢婵的罪吧?”
诸葛琴摇摇头:“且不说这五人身份未明,即便就是那日在虎背山下夺宝之人,皇帝若未见玉玺,终究不会饶了谢婵。我担心的是那玉玺出了丹阳,再难寻找。”
杜云道:“蒋璐可是一直守在燕子矶?”
诸葛琴道:“玉玺可以从陈家村边的江上送出去,又何必走燕子矶?且未必就走水路。”
杜云道:“你让蒋璐守在燕子矶,难道不是猜到他会走水路?我看他定然走了水路。”
诸葛琴敛眉道:“怎么说?”
杜云道:“因为他先你一步。”
诸葛琴道:“你是说玉玺已经过了江?”过了江便出了丹阳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