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就不比地上,因为坐骑不会跟着躲避,回旋余地也就在马鞍周围。而枪法也使不出多少花招,于战阵上两马相冲,往往一招定生死,谁的枪更长且灵活,谁就有胜算。
两人身披铁甲,所使的枪是削尖的木杆。杜云驰近桓熙,两马交错时,杜云猫腰低头,左手持缰驱马,右手持杆端伸长手刺向桓熙。
桓熙侧着身子,见杜云枪尖刺来,忽的仰身避过,右手长枪刺中肩窝。
杜云只觉肩上往后一顿,若非有铁甲,怕是已经受伤。
两马交错不过白驹过隙,冲击的力道且大,桓熙还算仔细,没有刺杜云头脸,免得重伤他。
一日下来,杜云总被桓熙“刺死”,却一次伤不到桓熙。
如此练了半月,杜云终于能偶尔“刺死”桓熙,而桓熙的枪法也更为高明,孰能生巧之下融进骑术中,竟能使出回马枪。
杜云觉得与桓熙拼刺杀全然不占上风,于马上用枪不免使出挥舞如棍的招式,他气力又大,桓熙丝毫不敢与之格挡。桓熙道:“两马距离拉开时,枪刺往往不准,横扫更为得力。只是横扫长枪更为费劲,常人又不如安之使得这般得心应手。”
杜云觉得有理,说道:“只是这枪嫌轻,我握在杆端还觉得力道不足。”当抓枪杆越是靠后前端越重,挥舞时力道也就更大。
桓熙道:“何不在杆头加个铁瘤。”
杜云想想也是,于是着军中铁匠打造了一个带铁瘤子的矛头,铁瘤与矛头浑然一体,铁瘤上面还铸有尖锐的狼牙。铁瘤下边长出一截用来套在矟杆上的,而铁瘤中间这留着空,好叫矟杆穿入。长出那一截上又有铁钮,可以穿铁钉,将矛头固定在矟杆上。
杜云看着心喜,问铁匠道:“这矛头有多重?”
铁匠言道:“重有三十斤。”
杜云道:“并不比我刀重。”说来,将破月刀递给铁匠。
铁匠双手捧着掂了掂,确实更为沉重,不禁苦着脸道:“一时也寻不到更为坚韧的矟杆,将军,不能再重了,再重则矟杆易折。”
杜云听了,只得作罢。待铁匠将矛头套在矟杆上,拿来一试,就站在作坊前边的空地上挥舞。桓熙眼见矛头从面前划过,只觉得劲风逼人,不觉心生惧意。
杜云使过之后,言道:“还是嫌轻了些。”
桓熙见他脸不红、气不喘,拿过那长矛来,入手已觉得沉重,挥舞十余下便难以成招式。于是说道:“此矛非力大者不能用于战阵,诸将之中唯有家叔能与安之一较长短。”他指的是桓云。桓云的大斧也沉重,以柘木为柄,纵贯斧头。力气小的提在手中也嫌累赘,战时根本舞不动。
杜云道:“我还想让那三千骑士都用这种矛头。”不禁摇摇头。
桓熙道:“这倒不难,将铁瘤改做木瘤便是。”
杜云喜道:“伯道好主意。”
于是命军中作坊在杜云所部的骑兵枪头底部安上木瘤,狼牙就以铁钉代替。
.虽然横扫更添威力,但两骑突击交错时,毕竟以刺杀更为迅捷,枪头横扫反而距离更长。
又过了半个月,杜云与桓熙马战已能在十招之内不落下风,当然是在不以铁瘤锤击桓熙坐骑的情况下。若是他持枪横扫,桓熙是万不敢靠近的。
至于杜云的步卒正由胡啸、萧南、牛山三人编练阵法,多为简单的方阵,方阵外围是枪盾,内里是刀、弓、劲弩。弓术虽练得不准,但射速快,可阻挡抵近的敌兵;劲弩虽使得慢,弓射六发劲弩才能射一发,但其射程远且易于瞄准,还能透甲,所以弓和弩可以互相补益。
桓温正纳闷,已过了两个月,还不见张无寿来取粮食。这日,得淮北细作来报:“石辛已被去职,拿问邺城,现彭城兵马皆由邓恒统领。”
桓温命其再探,又遣使者往谯郡去催张无寿前来取粮。于府中召集诸将,说及彭城之事,命众人各抒己见。
桓云粗声道:“可乘机北伐彭城!”
桓冲却道:“赵国朝局尚不明了,还需仔细打探。且邓恒智计百出,久在彭城,深知我兵,定然严加防范。”
桓云道:“哼,防范又如何,彭城已无骁将,他若敢与我对阵,某必将其斩于马下!”
魏骧道:“彭城并非没有骁将,仆固善、贺兰铁箫都勇悍过人,之前石辛南犯,这两人都在谯郡防范乞活军。”
王平道:“不如请乞活军襄助,牵制彭城以西之敌,我军再乘机攻打。”
桓温不置可否,问郭翼道:“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