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口。
杜云收起双刀,闻见一股脚臭,在鼻子前面挥了挥手,对鼓桴喊了一声:“鼓桴!”
鼓桴歪头看着他,头盔里显出两只大眼睛。
杜云看它没有失心疯,还认得人,又见它脚底有伤口。他取出七宝丸来,对鼓桴说道:“吃,吃!”想要给它的伤口外敷,却没有水给它洗脚。
鼓桴摊开手,杜云往他手里倒了两粒七宝丸。
鼓桴一看,那药丸小得可怜,还不够塞牙缝,一翻手,将药丸倒在地上。
杜云一愣,没想到它还挑食。
张氏兄弟也走近来,张一笑看着范贲的尸首道:“这么老了还造反,真是死不足惜。”
张三叹说道:“哎,正因行将就木,惜来日无多,这人才想称王一番。”
杜云听了,仔细瞧范贲尸首,见他一颗皓首,脸上布满皱纹,老得不能再老。杜云忽然想起师父,思绪飘飞,恨不得立即脱了这身甲胄,归去武陵山中。
贼首已死,叛军已散,周抚收拾残局。
杜云命人搬来水,给鼓桴洗了脚,敷了药,又包扎好。去城中寻来鞋匠,要给鼓桴量脚,好做双鞋子。
鞋匠还道鼓桴是个人,待去城外看到它真实面目,直吓得两腿直哆嗦,哪里敢去量脚?忙跪地磕头,对杜云道:“将军,还请绕我这条小命!”
杜云说道:“鼓桴懂得人话,鞋匠不必害怕。”
鞋匠见鼓桴坐在地上,嚼着大饼,正歪头看他,着实可怖。趴在地上乞求:“饶命,饶命,还请将军另请高明!”
杜云看他怕得不行,只得让他离去。略一思忖,便想起诸葛邪,心道:“定要让清风想个法子。”
战事已了,诸葛邪难得安闲,摇着羽扇,命人清查库存。见杜云一身战袍前来,笑道:“安之来了,寻我何事?”
杜云看他羽扇纶巾,好不潇洒,说道:“我正有事相求。”将他拉到门外僻静之处,说明来由。
诸葛邪听了,说道:“我百般器械都会做,只是不会做鞋。”
杜云说道:“清风不可推脱,论聪明你强我十倍。”
诸葛邪笑得露出大牙,说道:“过誉,过誉!虽比你聪明,却也不值一提,待我去给鼓桴量脚。”
诸葛邪随杜云来到城外,见鼓桴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赤者脚,右脚上还缠着布带。诸葛邪取出铁笛,幽幽吹起。
鼓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是诸葛邪,竟露出笑脸。
杜云从未看过鼓桴笑,惊讶不已,心道:“怪物也会笑?”
鼓桴坐起身来,听诸葛邪的笛声,脚趾一动一动,似乎在打节拍。
诸葛邪吹完一曲,对鼓桴说道:“我给你量量尺寸,做双鞋子。”说完,又取出尺子,给鼓桴两脚。
鼓桴似乎明白,两脚一动不动。
诸葛邪给鼓桴量了两脚的尺寸,对杜云说道:“你每日给它吹吹笛子,它便听你的话。”
杜云露出笑脸,说道:“当真?我去集市买支竹笛先。”
诸葛邪又说:“千万吹得好听一些,不然它会发怒。”
杜云笑容一收,说道:“那我先练练。”
杜云的埙吹起来显得哀伤,自然要用些明快的曲调。
诸葛邪问道:“要不要也给你做一双?”
杜云哪相信他的手艺,说道:“那倒不必。”
过了半月,鼓桴的鞋子已经做好了,诸葛邪骑马送来。杜云从他马鞍上取下鞋子,有些沉重,看鞋子依旧是皮革所制,只是比原来的要大一圈,脚踝处还加了系带,问道:“这鞋为何这么重?”
诸葛邪说:“你看它鞋垫。”
杜云从鞋里掏出大鞋垫,原来是这鞋垫重。平常鞋垫只是数层土布纳制,这个鞋垫却是细羊皮缝制,里面一块一块硬硬的,好似甲片,与他的皮甲内缝龟甲木异曲同工,杜云问道:“这里面莫非缝了铁块?”
诸葛邪笑道:“不错。”
杜云惊讶道:“如此一来,这鞋底连铁蒺藜也刺不破,亏你想的出来。”有这双鞋,再加上鞋面着甲,鼓桴的双脚当可无懈可击。
鼓桴的伤早好了,拿来一穿,正合脚。走来走去,也没什么不妥。
杜云心血来潮,腆着脸说:“何不也给我做一双?”之前他已拒绝,此时又要。
诸葛邪摇着羽扇,说道:“好啊。”说罢,向杜云伸出手板。
杜云一瞧,问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