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邪说:“做鞋不用给钱么?”
杜云一推他的手,说道:“你我兄弟,要什么钱?”
诸葛邪说:“我囊中羞涩,几日没吃酒肉了。”
杜云笑道:“这容易,今日我请你就是。”拉着他往城中酒肆去。
来到一酒肆,叫了些好菜。还别说,这大战方过,四方各色人等,又都入城来,可见成都于益州乃首善之地。
诸葛邪吃完一盘羊肉,又对堂倌说:“去,包一只烧鸡,我好带走。”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权当夜宵。
杜云也不以为意,劝酒道:“来,清风,你我满饮此杯。”
诸葛邪用手绢擦了擦嘴,才端起酒杯。
这时一个衣着破旧的士兵入店来,戴着头巾、领巾,没有佩刀,还背着个大包裹。
堂倌一看,伸手拦住,问道:“这位客官可要用膳?”
士兵眼巴巴看了看杜云案上的饭食,说道:“我没钱。”说的虽是汉话,腔调却古怪。
看来是个蛮人,堂倌“哼”了一声,叉腰道:“没钱还敢进来?”
蛮人低着眉说:“我虽没钱,但有甲胄可以换钱。”
堂倌说:“甲胄倒也值钱,拿来我看。”
蛮人放下包裹,打开来,非铜非铁,也不是皮做的,而是黑漆漆的藤甲。
堂倌用脚踢了一下,轻轻松松,皱眉说道:“这等破烂还不快拿走?”
蛮人讨不到饭吃,只好收拾包裹。
诸葛邪对堂倌道:“我的烧鸡呢?”
堂倌一听,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该包好了,在下这便去取。”快步往后厨去了。
诸葛邪对蛮人说:“这藤甲倒是少见,足下不妨过来喝两杯。”
蛮人看他识货,提着藤甲放到诸葛邪席前,掀开包袱皮,说道:“郎君也识得藤甲?”
他曾在书中读到过,却不曾亲眼所见,诸葛邪说:“且喝了此杯再说不迟,请!”边说,边从坛中舀出酒,斟满自己的酒杯,推至案前。
蛮人并不嫌弃,拱了拱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一抹嘴巴,说道:“谢郎君赐酒!”又指着藤甲说:“我这藤甲刀枪不入、箭矢难伤,郎君大可买去防身。”
诸葛邪眼下囊中空空,且身为文官并不上阵杀敌。全因好奇,才捡起藤甲来端详。
堂倌将用箬叶包好、系上草绳的烧鸡送至诸葛邪案头,看蛮人仍在,瞪着眼睛说:“你这厮怎么还不走?”
诸葛邪放下藤甲,当着堂倌的面将烧鸡给蛮人,说道:“不必多言,再去做两只烧鸡来。”
堂倌一听,心想:“这人当真好骗。”点头答应着,退了下去。
蛮人拿着热乎乎的烧鸡,不禁咽了咽口水,听诸葛邪说道:“刚才说此甲刀枪不入,可是当真?”
蛮人说:“郎君如若不信,可拿刀一试。”
诸葛邪抽出腰间佩刀,“刷”,斩在藤甲上,果然无伤,只留下印痕。
杜云起初不信,想那枯藤怎么能抵挡刀枪?今番算是开了眼界,也起身过来,捡起藤甲,只觉得轻且厚实。也不知用什么坚藤所织成,密不透光,可扣在前胸、后背及肩臂,用绳子拴好,有如模具。他对蛮人说道:“不知能否受我一击?”
蛮人豪爽道:“壮士尽管试来。”
杜云“呛啷”拔出破月刀,使劲一斩,藤甲为之弯曲,却没断折。杜云满脸讶异,心想:“其论坚与轻可比龟甲木,论柔韧则无与为匹。”
诸葛邪还刀入鞘,对杜云说道:“安之欲买之否?”
杜云比了比身材,说道:“此甲虽好,可惜不合身。”
诸葛邪对蛮人说:“你听见了?”
蛮人看杜云高出自己一大截,说道:“若要合这位壮士的身,非量体而制不可。”又摇了摇头。
诸葛邪问:“足下何故摇头?”
蛮人说:“制一件藤甲前后需三年,时不我待。且此藤只产于南中,非成都可得。”
杜云问:“南中?我听闻地处蛮荒。”
蛮人瞪大眼睛说:“南中皆汉家衣冠,怎能说是蛮荒?”
诸葛邪笑道:“他说的不错,南中十二郡户籍在册,乃文礼之乡。”他也不扫此人的颜面,其实南中蛮汉杂处。蜀汉之时,汉什邡侯雍齿之后雍闿为建宁豪族,曾结连夷王孟获造反,后被诸葛亮平定。那孟获被释,还任蜀汉御史中丞。诸葛亮将南中勇士一万户移于成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