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
华明德恭敬呈上锦盒:“请太后赏脸。”
华清夷揭开锦盒,里面是一方丝帕,拎起一角展开来,丝帕上绣着一双鸳鸯。
“这是荣儿新绣的,太后您瞧,女红是否有长进?”华明德笑道。
华清夷笑容淡了些,将丝帕扔回锦盒里:“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提立后的事了么?”
“太后为陛下充实后宫,荣儿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华明德可怜巴巴自下往上看着太后,“荣儿自小就喜欢陛下,太后您不是不知道。再说臣也没有说非要荣儿为后,只要入了宫,陪伴陛下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华清夷面露不耐:“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几时?荣儿还一团孩子气,根本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你为什么非要往宫里送?明儿我就给荣儿赐婚,断了你的念想!”
华明德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口中只知道来回念太后息怒。
华清夷稍稍压下去的怒意又被翻搅起来,将华明德斥责一顿,赶出门外。
离宫回到家中,华明德抬手摔了个杯子,妻子李氏惴惴不安,站在边上着急:“你这又是怎么了?”
华明德:“荣儿在哪儿?”
李氏道:“她正练字呢,你又要找她做什么?”
华明德一指门外:“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叫来,去!”
李氏咬着唇紧握的双拳颤抖,丫鬟吓得抓紧衣摆,无法违逆他的命令,转身跑了出去。
丫鬟一脸惊慌地跑来,云荣多少也知道要面临什么,没有多问,搁下笔跟随丫鬟去见父亲。
华明德见到小女儿进来,叫了声父亲便呆愣愣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她撒火:“太后待你不薄,你都不知时常走动,向太后请安问好,你还做得了什么?成日读书练字,都不通晓人事,读书读书,读得脑袋都木了!”
云荣双目渐红,蓄起泪水,抿着唇垂下头。
听到女儿被训斥,李氏泣不成声,脚步踌躇上前,嘴里说着好话,想要阻止,却被华明德调转炮口,连带着她也骂了几句。
李氏抱着女儿,对自己无力保护她而满怀愧疚。
母女二人相依啜泣,忽听得门外有人跑进来,两双泪眼望去,就见面带怒意的华云芙喘着气进入门内,显然是有人传了信匆忙赶来。
云芙对父亲怒目而视,华明德不满道:“你这是哪里的教养,谁教你这样对你的父亲!”
云芙转向母亲和妹妹,上前捧着云荣的脸仔细查看,确定没被打,才稍稍松了口气。
“父慈子孝为何父慈在前?父既然不慈,子又何必孝!”云芙毫不退让,“每回你被太后责骂,就回来拿妻女撒气,你若有本事,就不要想着靠嫁女儿去为你的脸面贴金!”
“你!”华明德怒极,高抬右手,但对着那张满是怒气的姝丽面孔,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这女儿脾气肖似他,受不了气,也是他娇惯出来的。
他放下手,云芙却还有话要说,声声控诉:“你为了你的念想,让我成了京中笑柄,现在又要让荣儿步我的后尘。当初我别无选择,如今我已离家,不受你摆布,你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不会让荣儿被你这般欺辱!”
母亲与妹妹的哭泣让云芙不管不顾,发泄着心中怨怒,与父亲争吵一番。趁华明德还未反应过来,她拉着云荣的手跑出门外,脚下不停跑出家门上了马车,连声催促车夫回府。
云荣双颊泪痕未干,浑浑噩噩被姐姐牵了出来,坐在马车上还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云芙挑起帘子往后看了眼,没人追来,她回道:“去你姐夫那儿。”
云荣双眼瞪圆了:“哦。”
云芙低头看她,见她那张脸哭得一塌糊涂,拿起帕子为她擦干眼泪,皱着眉怒气未消,难掩关切。
云荣忽然咧嘴笑起来,云芙也要被她气笑:“又哭又笑的,小孩子气。”
云荣小心去抱姐姐手臂,没有被拒绝,轻轻把头靠了上去。
“你就与姐姐在姐夫家中过两日,有什么,等他们来接再说。”云芙说道。
云荣点点头,又嘿嘿笑了两声:“我能和姐姐睡吗?”
云芙瞥她一眼:“那就一起睡。”
吃晚饭的时候,时任禁卫军参领的冯遇吉回到家中,见到妻子身边跟着一个瞧着年岁不大的姑娘,一愣,半晌没想起那是谁。
云荣站起身,叫了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