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落华见她行此大礼,十分诚恳,便道:“讲。”
虞晴儿道:“我有一个哥哥,受了很重的伤,吃了一阵子的药都没有见效,我暗地里想,您这么厉害,能救救他么?”任落华道:“受的什么伤?”虞晴儿道:“我不知道,好像是跟高手比斗的时候受的内伤。”
任落华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怎么不早说?你带他来我这儿吧,我给瞧瞧。”虞晴儿大喜,道谢之后,连忙跑去下房院,跟陈六伯说了这件事。
当下陈六伯叫来两个青衣仆人,取来了软榻,抬着鹿淮前往老太爷的菊园。
到了园子门口,两名仆人停了下来,将鹿淮放下,说道:“府中规矩,没老太爷的令,任何人不得入菊园半步,我们只能送到这儿了。”
虞晴儿向二人道了谢,自己扶着鹿淮,慢慢走进了菊园。
任落华正在园中观花,虞晴儿扶着鹿淮走近,对鹿淮道:“鹿哥哥,这便是老太爷。”
鹿淮早听虞晴儿说过任老太爷,知道他对虞晴儿甚为照顾,心下大有好感。此时见任落华白发飘飘,精神奕奕,双目中精光大盛,几乎和景千重无异,不由得心生崇敬,轻轻推开虞晴儿,不让她搀扶,自行站直,躬身行礼,恭恭敬敬说了声:“拜见老太爷。”
任落华点点头,一看他眉心便看出了端倪,伸手拉过鹿淮手腕,三根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鹿淮只觉任落华手指冰冷,毫无热气,不由得心下奇怪,但又不敢询问。
没一会儿,任落华放下手,虞晴儿忙问:“老太爷,怎么样,鹿哥哥会没事的,对么?”手里竟全是汗水。任落华低头沉吟一阵,忽而抬头望向鹿淮,鹿淮见他目光犀利,竟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来。
任落华道:“打伤你的人是谁?”鹿淮道:“不是别人伤的我,是我自己弄伤的。”当下把打死火遁隐者、自己反被内劲所伤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堪堪听完,任落华点头道:“你小小年纪,内力所积却十分深厚,教你功夫的人是谁?”鹿淮想起景千重曾吩咐过,不许向人透露他的消息,更不许提他的名字,当下一阵尴尬踌躇。
任落华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天底下会这《坤德卷》的人,只有一个。”
听任落华说出“坤德卷”三字,鹿淮没有吃惊,反而是一股释然,笑道:“那位前辈吩咐过晚辈,不许提他老人家的名讳,既然您猜出来了,那再好也没有。”
任落华道:“你是什么时候遇到他的?”鹿淮道:“就是上个月。”任落华奇道:“上个月?”眉头一皱,望着天际的流云,竟自出神了。
鹿淮和虞晴儿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怕打扰任落华的思绪。
好一阵,任落华才回过神来,说道:“七年前曾有人向我禀告他的死讯,我还着实难过了一阵,今儿听你这么说,他竟然没死。”
鹿淮道:“您和他是朋友么?”任落华道:“我跟他同在九霄峰为尊,你不知道么?”
这任老太爷,便是九霄峰玄天宫的老尊主,和地皇景千重、灵王秦显基齐名,江湖中人敬称他为“天帝”。他自九霄峰退位之后,便来到钧天州温襄城安家落户。
他儿子任淑君久在商海纵横,又曾游历西方各国,见闻广博,在温襄城安顿下来之后,着手经商,把中华瓷器、丝绸、茶叶销往西方,又把西方香料、器皿、金属等物带回中华。十多年的积攒,任家已经手眼通天,富可敌国,成了本朝第一大户。
任落华不愿插手世俗之事,随任淑君去做生意,自己只在这菊园之中莳花种草,颐养天年。
听老太爷说他是九霄峰尊主,和景千重同辈,鹿淮不禁肃然起敬,刚想说话,只觉一股剧痛从腹内传来,忍不住蹲下身子,咬牙死抗。
虞晴儿见状大惊,一边扶着鹿淮,一边对任落华道:“老太爷,您能救他么?”
任落华道:“他真气逆行,封住了奇经八脉,且日久不治,病气郁结。只消打通经脉,伤势自然痊愈。事不宜迟,我这就帮他疗伤,你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说着伸手一提鹿淮身子,转身往房内走去。
虞晴儿心里虽然着急,但别无他法,只能在门外焦急等待。
到得房内,任落华把鹿淮放在床榻上,让他盘膝坐好,嘱咐道:“我这就运功替你疗伤,待会儿不管有什么不适,你都不要在意,亦不可运功抵抗。”
鹿淮答应了,瞑目凝神,放松四肢。
任落华在他身后盘膝坐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