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手伸来,黄衫女心里忽而升起一阵恶心,秀眉一皱,袖子一甩,甩中彪形大汉的手背。她用袖子而不用手,自然是嫌彪形大汉手脏。
彪形大汉只觉手背火辣辣地疼痛,如被皮鞭抽了一般,摸着手道:“小妞儿手劲还不小。”
“劳您给兑开。”黄衫女不理会那强梁,径直将金铤伸到朝奉面前。
那金铤形如长条,彪形大汉见状,伸手一把拽住金铤的另一端,笑道:“来,大爷给你兑开,待会儿用它买张大床,咱俩做和美夫妻,你道如何?”
黄衫女这时真生气了,拽着金铤一端,用力一拉,竟将那大汉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身躯从柜台中拉了出来,摔在地上。彪形大汉只觉周身疼痛,大叫不止。
守着鹿淮的两名强梁见到老大吃亏,登时挥舞着钢刀冲了上去。刚走两步,就觉得领口一紧,回头一望,见鹿淮伸着两只手,正抓着二人领口。
原来鹿淮见那黄衫女举止奇特,早就暗自留意,在那彪形大汉要摸黄衫女、黄衫女挥袖击打之时,他已经看出黄衫女身怀武艺,当下也不点破,只暗自旁观,待的身边强梁奔过,这才出手整治。
只见鹿淮将两名强梁高高举起,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他二人七荤八素。黄衫女一笑,伸足踢去,踢中了三名强梁的穴道,三人登时动弹不得。
鹿淮笑道:“小姐功夫厉害,在下佩服。”黄衫女裣衽一笑,说道:“公子哪里话来,婢子身份卑微,哪里称得上什么小姐?”
鹿淮一愣,他一见这黄衫女的通身气派,原以为和任慕蓉一样也是武学世家的小姐,谁知听她口吻,似乎身处奴籍,乃是婢女。随即又想到,连婢女都如此不凡,那这黄衫女的主人又是何等样貌?
正自想时,那朝奉已经叫了公差过来,将三名劫匪押走。
黄衫女问鹿淮道:“公子来这儿,可有什么事么?”鹿淮从怀里取出金叶子,笑道:“和你一样,也是来兑钱的。”黄衫女一笑,对朝奉道:“这会儿能给我们兑钱了吧?”
朝奉原以为铺子会被洗劫一空,自己也是性命难保,想不到竟被这二人解除危难,当下千恩万谢,欢天喜地为二人兑了钱钞。
拿到银子之后,鹿淮和黄衫女随即分手,自顾向客店走去。
客店中任慕蓉等得心焦,一见鹿淮回来,便道:“鹿大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鹿淮将钱往桌子上一放,坐下喝了口水,将事情说了。
任慕蓉一听,忽而脸上闪现一阵失落,幽幽一叹,不再言语。
“怎么忽而不开心了?”鹿淮莫明其妙。
任慕蓉道:“我离家出门,原就是为了见识江湖风物,现在有这等强梁作恶的事情,你却不叫我,自己打发了,那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鹿淮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便笑道:“出来没意思的话,你早些家去就是了!”任慕蓉一愣,万没想到鹿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气苦,不由得流下泪来。
鹿淮最看不得人家流泪,见状忙道:“哟,你别哭呀,我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见任慕蓉依旧在流泪,又道:“你想,那时候几个劫匪用刀比着我的脖子,我只能自己打发了不是?我总不能跟他们说‘你们等会儿,我把任家小姐叫来,让她来收拾你们’吧?就算我肯干,那伙子贼人也不肯哪!”
任慕蓉听到这儿,忽而噗哧一乐,说道:“你呀,尽瞎说!”她脸上泪迹未干,此时脸显笑靥,更显得梨花带雨,娇羞无限。
鹿淮见任慕蓉乐了,这才松一口气,这时忽见门口绿影一闪,一位绿衣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可爱清新,俏然生趣,眉宇间透着一股灵气。
只见那绿衣女坐下喊道:“掌柜的,做一个白玉豆腐,一个荷塘鱼圆,一笼茴香小笼包,再要二斤女儿红。”声音如泉击美玉,甚为清甜。
鹿淮见那绿衣女一人坐着,拿着一支竹筷子自顾自地把玩,不禁好笑。
忽听任慕蓉道:“你这般瞧着人家作什么?”鹿淮一愣:“我没瞧呀!”任慕蓉道:“骗人,你明明瞧了。”鹿淮怕她再闹,便一脸坦然,说道:“好吧,我是瞧了,瞧人一眼,犯了哪条律例了?”任慕蓉一怔,听他这么一说,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时只听那绿衣女道:“如姊姊,你来了!”又有另一女子道:“若妹妹,还是你先到了。”鹿淮转头一望,竟是先前所遇那黄衫女。
黄衫女一见鹿淮,便报以一笑,鹿淮点头答礼。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