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闻禅师尚未答话,鹿淮却猛地想起一事,大声道:“我知道了,依着时间推算,那时候正当月华大战,月国正在和咱们打仗!”
谛闻禅师露出赞许表情:“檀越年纪虽轻,见识却十分广博。唉,时也命也运也,十字军大举压境,到达月国之后,发现月国守备竟十分空虚,几场仗下来,胜得轻而易举。
“十字军拷打审问月国俘虏,才知道月国精兵尽数进入西界,和中华在打月华大战,当即十字军十分欢喜,趁着月国没有防备,打了月国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节节败退,圣城被十字军重新占领。
“到了圣城,十字军并未将其以圣地看待,大开杀戒,日屠万人,原本的神圣之城,血流成河,积尸如山,成了哀嚎遍野的无间地狱。”
说到此处,谛闻禅师双手合十,口喧佛号:“罪过罪过,杀孽太重,杀孽太重……”言语间充满了悲悯,鹿淮二人也均是默然。
谛闻禅师道:“当时十字军的领兵将军眼见连连得胜,一时得意忘形,与部下商议,说当时月国与中华对战,势必两方都有损耗,不如趁此机会挥师东进,将东方各国也一齐攻下,让尘世间的百姓,尽皆成为十字教的信徒。”
鱼幼烟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区区十万人便想称霸东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咱中华拥兵数百万,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了他们。”
“得陇望蜀,原本是将才通病。”谛闻禅师道,“只是这将军以一己之私,贪恋战功,欲与东方开战,将世人拖入征战深渊,难免背负千古骂名,得不偿失。”
鹿淮点点头,说道:“任老太爷曾教过我一句诗,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不管是对是错,朝廷都应该避免打仗,真正有道有德的圣主,不以兵力强盛为能,而是力求不战而屈人之兵,保得天下生民安享太平。”
“任先生所言,深得老僧心意。”谛闻禅师合十赞叹。
鱼幼烟本想听故事,听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不禁有些不耐,说道:“大师,后来十字军真的攻打东方了么?”
谛闻禅师道:“这个自然,欲念一起,万马难勒,占领圣城不久之后,那将军便命副官带领一支军队,挥师东进。他们得知要入中华,先得穿越西界洪荒,自恃粮草准备不足,难以支撑长远作战,便转而南下,就近攻打梵国。待拿下梵国,收罗粮草,再图中华。”
鱼幼烟和鹿淮互望一眼,心下均道:“说了这么半天,现在才真正的进了正题。”
谛闻禅师道:“当时十字军大多在月国占领城邦,剿灭诸众抵抗,是故进攻梵国的将士只有一万五千人。可梵国是佛国,百姓崇尚佛法,天性温和,心存善念,原不是争勇好胜之徒,虽然十字军人数不多,却也难以抵挡。
“是故十字军连连得胜,一路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地就攻入了梵国。眼见外敌入侵,梵国国王火速招兵整队,联络南海众多小国,一起抵御外辱。梵国地广人稠,要想一口吞下绝非易事,加上南海联军齐心保国,几场仗下来,竟打了个平手。两边的军队对峙在梵国的北部,呈泥潭胶着之势。
“先前十字军对梵国一无所知,后来抓了些俘虏,知道了梵国是佛国,平日里朝政由国王把持,但人人心内都敬畏佛陀。我佛释迦世尊出家之前原是王子,有妻儿子女,虽然世尊成佛,但千年来释迦一族的血脉却一直留存。
“那十字军官心想,若能俘获释迦后裔,挟佛陀后人以令国王,这梵国便算是不攻自破。于是再次整顿兵马,向释迦家族所在的舍卫王城发起了强攻。就在此时,十字军南攻梵国的消息,传到了西界九霄峰无量宫的尊主那里。”
听到“九霄峰”,鹿淮和鱼幼烟均是心下一动,鱼幼烟道:“无量宫尊主,便是与您齐名的绛衣佛老么?”谛闻禅师点了点头。
鹿淮曾听任老太爷闲谈时说起过这位无量宫尊主,便道:“绛衣佛老没有法号的么?”鱼幼烟道:“不知道,我只听说他经常穿着一件绛红佛衣,世人因敬他佛法高深,便称他为‘佛老’,法号什么的,还真不知道。”
谛闻禅师道:“九霄峰一向不与外界相通,直至任先生这一辈才始与中华往来,无量宫尊主的法号,从未听他提过,便是我也无从知晓,只称他为‘师兄’。师兄得知十字军攻打梵国的消息,一面让九霄峰的弟子南下援助,一面前往中华,寻求武林同道一起救援。
“其实早在兵祸初发的时候,梵国国王已经向中华天子呈上了求援奏章。中华为梵国宗主,照理应当派兵救援,可当时中华正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