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神音诀中有一门“破阵子诀”,功法如名字一般,凌厉锋锐,专破围堵,可于万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适才白隼将鱼幼烟身周尽数罩住,鱼幼烟便以此功法破敌自保。
就算是一名武学之士,有内功护体,想要硬接鱼幼烟这一拳,都会身受损伤,何况是一头禽鸟?见白隼飞出十几丈远,黄氏兄弟抢先奔了过去。
鹿淮忙走上前来,问鱼幼烟道:“你没事吧,可伤着了没有?”鱼幼烟摇头道:“要是被这扁毛畜牲伤着,我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当即和鹿淮一起走向那白隼落地的方位。
到了切近,只见那白隼跌落山石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黄鹰扬精于禽鸟疗伤之道,俯下身来查看了一番白隼的伤势,对黄鹤放道:“没死,摔晕过去了,刚才那一拳力道太大,有没有内伤,还得细查才知道。”
黄鹤放望向鱼幼烟,眼中颇有埋怨之意,说道:“姑娘若拿它不下,直说便是,何苦伤了这神禽?”鱼幼烟满脸不在乎,说道:“我只说捉拿它,有没有说一定得拿活的,喂,姓黄的,你说说,姑娘是不是依之前所言,拿住这畜牲了?”
黄鹤放诚心爱鸟,听鱼幼烟这般说话,虽满脸怒气,但也来不及驳斥,忙俯下身来和黄鹰扬一起查看白隼伤势。
鹿淮一拉鱼幼烟衣袖,在鱼幼烟耳边轻声道:“你昨儿答应我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鱼幼烟不悦道:“我只是抓个鸟而已,哪里又惹事了!”
鹿淮心想:“你这不是惹事是什么?”但知道跟鱼幼烟辩解也没用,便生气不去理她,也蹲下身子来,想用真气将白隼激醒。
谁知刚一俯身,就听树后有人喊道:“大胆的贼子,竟敢来此谋我的灵药!”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鹑衣蔽履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身长不过五尺,矮小消瘦,但双目却分外有神,一到切近,便撒发出一股药香。
那男子跑到山石边,伸手就把白隼的身子掀开了,弄得黄鹰扬措手不及,喝道:“你作什么?!”那男子也不理会,细细忙向山石间的缝隙中望去,才看两眼,便身子赫然摔倒,伏地大哭道:“完了!完了!我的一番心血全完了!”
鹿淮往那石缝中望去,见里面有一支灵芝,但已经成了碎片,想来是刚才白隼落地之时力道太大,正巧将这株灵芝压断,心想道:“说不得,这个祸又要落在小鱼头上了。”不由得暗暗埋怨鱼幼烟。
黄鹤放看那男子半天,猛然想起一人,忙道:“足下可是‘断死生’甘仙农?”那男子骂道:“是又如何?你们这帮直娘贼,还我灵芝来!”随即哭出声来。
甘仙农武功平平,但却是江湖上的用毒能手,享有声名,人所周知,此时竟在这儿放声大哭,不由得令人啧啧称奇。
鹿淮道:“这位前辈,您先别吵嚷,这灵芝若是您种的,咱们商议着赔您就是了。”
甘仙农站起身来,瞪着双睛,脸上泪痕犹在,大声喝道:“赔?你有钱没地方买去!七百年的灵芝!七百年!这灵气就这么生生毁了!”说到这儿,甘仙农又哭了出来。
鹿淮正要劝慰,甘仙农忽而止了哭声,目露凶光,眼神从左至右,在四个人脸上扫了一遍,冷冷地道:“那只白鸟,是谁的?!”说着目光落在了黄氏兄弟身上,说道:“雕鹤双禽,是你们养的贼畜牲么!”
黄鹤放知道甘仙农的来历,对他杀人于无形的用毒之技颇为忌惮,连忙推脱道:“不,我不是我们,是她!”说着向鱼幼烟一指。
甘仙农望向鱼幼烟,鱼幼烟满脸地不在乎,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算个什么,不知道羞么?就为了这么棵破草枝子,怎么跟死了老娘一样!”
鹿淮听罢,暗叫不好,转头一望,只见甘仙农脸色更为阴郁。
鱼幼烟慢条斯理地从衣囊中摸出来一颗南海珍珠来,硕大浑圆,显然珍贵无比。鱼幼烟道:“喏,这珠子给你,自己找个生药铺子,买上几斤灵芝吧。”说着随手一抛,将珍珠抛在了甘仙农身前。
这一举动有如打赏小厮,十分无礼,鹿淮眉头一皱:“小鱼,别这样。”
甘仙农也不恼怒,伸手捡起那颗珍珠,在手里掂量掂量,冷笑道:“这么珍贵的宝物,可比这灵芝值钱多了,在下怎么能收?”说着轻轻巧巧将珍珠抛还给鱼幼烟。
鱼幼烟万没想到甘仙农会将珍珠还回来,见珍珠抛到身前,随手就接在了手里。鹿淮听得风声,知道甘仙农没用内力,不是偷袭,便不理会,任由鱼幼烟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