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口中一个“可是……”,之后就闭口不言了。若说了句:“咱们再也不能让她过没娘的日子了。”
张继心头又是一阵刺痛,但他是她的男人,总不能在她面前显示出软弱来,那是无能的表现。
嗯了一声,又说道:“宣儿就在云阳真人那里,咱们顺便接他回来,之后咱们不住李家镇了,去闲云庄住,那里更安全些。”
说话间外头有人叫,张继用棉被裹了若,轻溜溜抱了出来,紫妍早就在马车里,撩开帘子等着她,周在庆的夫人给她披一件皮袄。收拾妥当,张继转身向着众人躬身行礼,这才想起众兄弟来,又拉着李大肚子、旦增和尚二人走到了一边。
张继言道:“在下却有一事相拖,还请两位前辈勿要推辞!”李大肚子哈哈一笑,伸手止住他说:“张大侠放心,这个信儿,老叫花一定带到,非但能办妥,还要拉上大和尚一道,顺便还要助上一拳两脚。”番僧旦增一头雾水,张继却吃了一惊:怎么我心中所想,这位风尘奇人竟然知晓?
老叫花子笑而不语,张继不禁又对他多了几分钦佩,想来这位有姓无名的李大肚子,号称江湖中事尽在肚中,也绝非虚言。当下口中言谢,躬身行礼。
又有周在庆拿来书信,指点道路。周在庆原本要派人护送,张继哪里还敢劳烦,慌忙言谢推辞,当下辞了诸人,赶起马车向西使去。
车里的若此刻倒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她的心里也无比的骄傲,眼前这个男人,只要天下的英雄好汉听了他的名头便都畏如猛虎,而这样一个男人,此刻却在为他着急着,听他赶牲口的架势就知道。.也是为了自己,这个男人竟然把生死兄弟的约定,放到了身后。
她的脑海中登时浮现了与他相识之初的一切:红梅楼里的丝竹声,忘乡阁前的斜阳,以及那座二层的楼。他是第一个敢扇自己巴掌的人,他也是第一个让自己不敢放肆的人,一个月内,自己使尽浑身解数跑了一十三回回,没回都被他向兔子一样提回来扔进屋子,然后不理不睬。
她也没有想到,像这样一个粗鲁的汉子,竟然也会照顾孩,也会烹煮,他做的饭菜是全天下最美味的了。渐渐地,她开始听他的话了,让她做着干那的,她竟然没有丝毫的抵触。好几次他出去,自己竟然盼着他回来,为他学着烹煮,为他递水端茶。
他说他寻了自己十年,也是他,他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世人的轻薄与肮脏;也是他,第一次让自己对一直骄傲的容颜产生怀疑。
她又一次的憎恨自己的出身,憎恨自己的过去,憎恨这张在万千男人面前卖过笑的嘴脸——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出身泥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下贱之人?想到这里,她开始变的慌乱起来,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伴随着自己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她学着越来越乖巧,对两个孩子也精心照顾,为他们梳洗洗澡,裁剪新衣,甚至开始讨好他,在意他爱吃什么菜,在意他的生活习惯,在意他的一切。
每当深夜,他总要对着夜空静静的发呆,然后长长地叹息。无数个夜里,自己都在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想到这里,她总是心跳加快,久久不能入眠。自己在风月场中,见过多少俊美风流的绝代男儿,却被身边这个长相一般的中年男子彻底的迷住了。
终于有一天,她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肴,五十斤的陈酿,饭罢哄睡着两个孩子,她便鼓起了胆子,拉着他开始劝酒,劝酒本是她的强项,他也不拒绝,一连喝了多半坛子,她清清楚楚的看着他醉了,然后低着头哭出了声。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到了床上,然后一层层地剥去他的衣服,露出了一身的肌腱与伤疤,然后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她有十二万分的自信与勇气,自己沦落风月场,与人前卖笑,却是守身如玉。
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酒醒时的一举一动,那种慌张与不安,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还是又跳上床来,伸手搂住了自己……而后,她就让两个孩子改口叫自己娘亲。
她始终庆幸自己,守住了贞操,她也骄傲,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
车外人声多了起来,打破了她的遐想,又传来了略带磁性的一声,“天黑了,咱们在此休息一夜!”说话间两条温柔而有力的臂膀早就伸了进来,一边抱住了自己,一边保住了女儿。她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忽然瞧见发根处竟然白起了一片,心里咯噔一疼。
二为他们张罗了一见不大不的客房,倒也干净整洁,张继在火盆上一阵巴拉,不一时更热了,二端来了一盆乌鸡汤,若吃了半碗,又哄着紫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