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拍着林太太的后背,
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回春堂的胡大夫了,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法,一定能救你儿子。”
“你费心了。”林太太哭哭啼啼继续道:
“都怪我没教好三官儿,年纪轻轻就喜欢去勾栏找那些不干不净的淫妇,还学着跟别人争风吃醋,这才惹到了人。”
徐达明知故问道:“可知道是谁打了他?”
兴许是意识到房间里几人诧异的目光,林太太默默离开西门庆的怀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听说是城东高家药铺的少东家,叫高文远。”
“有没有报官?”
林太太摇头,“是三官先动的手,到了官府,最多就是打几棍子赔些银子,不伤筋不动骨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更何况奴家丈夫走了这么些年,人家县令老爷未必会卖这个面子,奴家的关系都在东京,现在也是鞭长莫及。”
在宋代,打架斗殴判的并不重,只要不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罪。
判罚的尺度主要还是在县令手中,最多也就是杖责和赔偿。
徐达和县令关系不错,倒是可以帮着林太太去把事情闹大一些,但目前王三官被高文远打成这种半死不活的程度,这会最重要的就是救人。
徐达忙道:“还是先治伤要紧,人保住了一切都好说,有什么事太太尽管开口便是,能帮的一定帮。”
林太太道了声谢,说道:“奴家已经差人去了东京,只是……只是三官儿眼瞅着挺不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又哭了起来,徐达百般安慰,这才平静许多。
不到半个时辰,应伯爵便带着胡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进了门,胡大夫先给西门庆打了招呼,见到床上躺着的王三官,惊道:“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将好好一个人打成这样。”
林太太听了又是一阵抽泣,眼泪就没怎么干过。
徐达对胡大夫催促道:“您老赶紧看看,别耽误了救治的时间。”
胡大夫从被褥里抽出王三官的手,开始把脉,没一会皱着眉头道:“气息虚弱,脉象紊乱,时断时续,这命已去了九成,还剩最后一口气了。”
林太太两眼一翻,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徐达赶紧扶住,说道:“胡大夫就别做诊断了,如果能救就直接开始救吧!”
胡不归点头道:“老夫有一续命针,能吊住这孩子的命,只不过这针极其霸道,如果这孩子意志不够,就算是醒来,恐怕从此变得心智全失,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这说的不就是扎针抢救,有可能扎成植物人的意思吗!
胡大夫回头见林太太昏死过去,忙拿出一根银针扎在其人中穴上,片刻后妇人幽幽转醒,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儿有救吗?”
胡大夫又把刚才跟西门庆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等着林太太拿主意。
林太太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有主意的人,哭着为难道:“家里没个男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叫奴家如何是好!”
说完又看向西门庆,那意思竟然是让他拿个主意。
徐达哪能做这个主,狠心道:“你当娘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胡大夫医术高超,除了他,这清河县没人能救,再耽搁下去,神仙来了都没用,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林太太咬着嘴唇,低着头,一只手抓着西门庆的胳膊,握得死死的,“好!救,救,快救!救不活也是他的命。”
胡大夫听后,赶紧取出三根银针,又拿出一盏酒精灯点燃,
将银针放在火苗上加热,那银针被烧得通红,
胡大夫拿在手中,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可想而知这施针者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将银针插入王三官面部的三个大穴之中,
胡大夫的手此时已被烫伤,豆大的水泡从指尖凸起。
林太太连忙对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取冰块出来给神医敷一下!”
一名婢女去取冰块,一名婢女去打冷水,而胡大夫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王三官的脸。
林太太自然看在眼里,给了徐达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小声问道:“神医,情况怎么样?”
胡不归道:“令郎还在高热,需要有人每隔一炷香的时间用冷水浸湿棉布帮其擦拭全身来降温,这三根银针万不可触动,否则神仙难救。
明日此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