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雨雾若有若无。
秋雨过后的草木翠绿欲滴。
翡翠般滴着嫩汁儿。
树林中雨雾横亘处传来声声啁啾鸟鸣。
田间小路略显泥泞,空气清新十足。
两孩童各挎着各自的母亲缝补的书包。
躲着泥洼,你一言我一句地交谈着。
其中那名圆脸的略矮的孩童咧嘴笑问道:
“王庆,俺听俺爹说,你兄长近几日要成亲了?”
走在前方的那名孩童回头。
眼睛滋溜溜转着,疑惑般打趣道:
“嘿,我说你这厮,怎么什么都要打听一二,莫非你想喝酒了?”
牛二憨笑一声。
快走两步勾住王庆的肩膀,道:
“俺才多大岁数,俺可不想喝酒,那酒可不好喝,俺只是想吃点好的……”
顿了顿,又露出猥琐的笑容,道:
“再看看新娘子的美貌,嘿嘿……”
牛二早就听闻了王庆的嫂子是个美人胚。
如此好机会能多看两眼,怎能放过呢。
王庆听闻当即拉下脸来。
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一把揪住还在笑着的牛二,冷冷地在牛二面前扬了扬拳头。
沉声道:
“牛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调侃俺嫂嫂,俺就把你揍成猪头。”
牛二笑容一僵,本想发火,只是看了看王庆阴沉的面色。
可能是真生气了,不好再开玩笑,当即又赔笑道:
“你这厮,俺开个玩笑你就成这样了,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王庆闻言,松开了手,任凭牛二整理褶皱的衣衫。
看着他拍打衣衫,正色道:
“你这厮玩笑开的忒过了吧。
俺嫂嫂从小就没了爹娘,命苦。
是俺爹俺娘把她拉扯大的,她还算是俺姐了。
而且她是俺哥的媳妇。
你说这话不是在打俺娘吗。”
牛二又恢复嬉皮笑脸,搭上王庆的肩膀:
“好好好,俺错了,俺以后绝不会提了,只是你兄长大喜的日子别忘了让俺一家喝喜酒啊。”
王庆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笑骂道:
“你这厮,还说你不喝酒。”
牛二辩解道:
“俺真不喝酒,吃点别的东西总成吧,让俺也见见世面,俺以后成亲也就有经验了。”
“哈哈哈,你可放心吧,别说你我的交情了,就说你爹和俺爹的交情,也得你们一家子请过来喝喜酒不是?”
……
三间土屋围起一个小型土墙院落,中间处是篱笆。
推开小巧的篱笆门,院落中间是一棵大槐树。
质朴的小院落虽略微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在王庆眼中,仍然是那么和谐。
王老实正在西屋打理家中余粮。
看着这些黄灿灿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小麦。
一想到要上交一大半,心中便跟滴血似的。
他们家是清平县大户李员外,李大善人的佃户。
一年收成只缴纳六成。
相比于其他地主,李员外已经格外开恩了。
虽然要缴纳大半粮食,但是剩余的粮食加上家里的二亩薄田,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剩余的还能拿到县里换些财物与柴米油盐。
翻来覆去地捧着这些小麦,王老实吮吸着它的芳香。
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声叹息。
“爹,娘,俺回来了。”
王老实轻轻放下手中的麦子,出屋问道:
“近几日在私塾的学习如何?”
王庆闻言,放下肩上挎包,道:
“老样子。”
自从上了私塾,父亲每两日必问学习如何,王庆早已习惯。
“何谓老样子?”
王老实追问道。
“还请爹放心,家中能供我去私塾读书,我自当好好读书,定不会贪玩误学的,而且俺如今识文断字不成问题。”
“甚好,甚好,如今识文断字都不成问题了。
你爹我大字不识一个。
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佃户的命。
俺娃比俺有出息,还应该好好读书,日后考他个状元郎,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