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光宗耀祖!”
王老实连连夸赞。
“日后只待我老王家出一位状元了!”
王老实曾经找村东头的刘半仙算过一卦。
当时刘半仙沉默半晌才开口说。
这孩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富大贵之命,若是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日后必能一举夺魁。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给王老实吓了一跳。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俺滴妈呀,老王家坟头真是冒了青烟。
真是列祖列宗在上,能让我老王家出这么一个人物!
王老实当即就被喜晕了头,整天脸上挂着笑。
看着自己二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说什么也要让王庆去上私塾。
对于一个佃户家庭来说,在私塾学习的费用可不低。
家中银两不够,王老实跑遍了各个亲戚。
可是那些个亲戚也全是佃户,愣是一文钱也没借到。
最后不知哪来的银子,竟然一口气给私塾的崔夫子交全了银两。
这让一家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追问哪来的钱财。
只是王老实说是老爷子生前攒下的财物,他去县中当铺换来的。
一家人也只是半信半疑。
“对了,爹,俺娘哪去了?”王庆问道。
“我让你哥带着你嫂子还有你娘,去县中添置些新衣物和喜酒红蜡烛之类的物件。”
“过几天是你哥大喜之日,家里就这些破东西,爹怎么也得让你哥喜庆的成个亲吧。”
“让你娘也去县里见见世面。”
看着屋内的破旧黑色木桌椅,以及只有几片薄纸,怎么补都漏风的窗子。
“你哥那么大的人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也要喜庆一点。”王老实满是叹息。
“爹,俺上私塾还有俺哥成婚用到的银子都不少,你能不能告诉俺,那银子是哪里来的?”
王庆疑惑道。
“俺不都告诉你们了吗,那些银子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还有一些值钱的物件,俺拿到县城去当铺还了钱的。”
王老实眼神躲躲闪闪,明显是做贼心虚。
王庆对这番言辞明显不相信。
别说他爷爷了,就算是他太爷爷。
他太爷爷的爷爷也都是佃户,哪来的什么银子和值钱物件?
苦闷道:
“爹,俺这几日自从上了私塾,右眼皮子一直跳,你不告诉俺,俺老是觉得心里不安啊。
话锋一转又试探道:
“爹啊,这银子你是不是用什么巧法子弄来的?要真是的话还是赶紧报官……”
“你这娃子,把你爹当什么人了!”
王老实一声大喝打断王庆。
布满皱纹的黝黑老脸涨的通红,明显是被王庆气到了。
“俺从地里刨了四十多年的食,你爹除我了种庄稼什么都不会。
咱们世世代代为农,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俺们一家平平安安就好。
如今有了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你说用巧法子,俺难道会去偷,去抢哪个大户人家?
俺是这样的人吗?
做了这种贼寇之事,且不说官府的刑罚,自己的内心都过意不去。
爹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你,这银子绝不是什么巧法子得来的。
你可安心读书,别再胡思乱想,让我王家光宗耀祖才是正事。”
说到最后,王庆见老爹这么激动,自然是嘴上满口道歉,答应好好读书。
但是心中的不安却是愈加强烈,碍于自己老爹嘴太严,也没办法问出什么,也就拿出书本进屋诵读去了。
“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
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听到屋内传来的朗朗诵读。
王老实虽然听不懂,但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了。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村中到清平县城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三人清早便出发,怎的到现在还未回来?
不过瞬息,落日便已撒下余晖。
映照着院中那棵大槐树,在血红色的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