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分,在距离瓦山数十里的原野上,一头神异的大黑马,拉着沉重的车厢正在狂奔。
而在马车后面不足百丈的距离,一席红袍的叶红鱼带领着,千余西陵护教骑兵紧追不舍,在原野上掀起了阵阵烟尘。
掌教的意思是让她对宁缺进行围追堵截,可在大明湖畔,宁缺以元十三箭废掉隆庆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生出杀掉宁缺的心,虽碍于种种谋划她却不能将其杀死。
如今夫子让宁缺带着冥王的女儿前往烂柯,却并未派遣书院后山的先生护送,便足说明夫子已然做出了选择。
可即便如此夫子毕竟还在,师徒情深所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所以叶红鱼选择将那冥王之女困在原野上。
叶红鱼看着前方逐渐减速的马车,对身后骑兵下令道:“传令下去,没有本座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去半步。”
她虽领了一千护教骑兵,可他仍旧不屑于以多欺少,她是道痴,自然有身为道痴的骄傲。
在荒原立下了不小功勋的陈八尺,看着尽在眼前的沉重马车,说道:“司座大人,宁缺与冥王之女,已经近在眼前,掌教大人有令,不得截杀只能围追堵截。”
说话间陈八尺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因为陈八尺清楚,能够坐稳裁决司大司座位子的叶红鱼,不仅在修行一道的天赋极高,他们这位司座大人,更擅长战斗,更擅长杀人。
已经冲出去数丈的叶红鱼,勒住了马头,她面带寒霜的说道:“陈八尺不要以为你在荒原,为苏玄行了些方便,我就不敢杀你,我若杀你谁也拦不住。”
陈八尺愕然,已经是肝胆欲裂,陈八尺看着那叶红鱼冲向那辆马车,再也不敢说半句,因为陈八尺清楚,叶红鱼真的敢杀他。
瓦山之外,原野之上!
那辆已经减速了许多的马车,看着仅有一骑追来,宁缺停下了马车,跳上了车顶,取出了元十三箭,对准了急速追来的叶红鱼。
宁缺看着追来的叶红鱼,双眸之中满是杀机,铁箭寒光,闪着诡异的墨色斑点,他看着叶红鱼,骂道:“道痴姑娘,你想杀我们主仆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与桑桑是好不容易,才活到了现在,所以谁想让他和桑桑死,那他就让谁死。
天地元气汇聚于铁箭之上,神符气息蔓延于四周,宁缺松开弓弦,铁箭与奔雷无二,在原野上肆意宣示着自己的强大与不可匹敌。
骑马追来的叶红鱼,冷哼一声后,从马背上跳起,一跃飞上青天。
无人驾驭的战马,径直撞向了宁缺的那辆马车,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宁缺对着那战马,又射出了一箭。
无人控制的战马,在距离宁缺那辆马车,不足数十丈的距离上,被一箭射成了几十块,数道血雾弥漫在战马前行的那条直线上。
砂石染血,黑鸦悲鸣!
叶红鱼从空中坠落,她看着马车旁的宁缺,说道:“宁缺你的命很重要,有你老师在,谁又敢杀你呢?可你今日只能待在这里了。”
面对手段极为阴险的宁缺,她自始至终也只是出了一剑,可仅是一剑便足以困住那辆,耗费了唐国无数财宝打造出来的马车,以及马车内的人。
那时一道从青天下落的剑光,远远的望去,像是将原野切割为两半的细线,生灭之间剑光落地,散座万道剑光,将那辆马车从四面八方围住。
剑光穿过了泥土,环绕了无数个圆,好似莲花绽放。
叶红鱼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她看着剑光笼罩下,依稀可见的宁缺,说道:“宁缺此为樊笼神阵,以你的修为,想要破阵而出,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她转身朝着那千余护教骑兵驻足的那条横线走去,在走了几步后,她转身从怀中取出了,一道神符重重地砸在了樊笼神阵之上。她不会写符,可书痴会写。
想在块垒之内破樊笼,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此刻陈八尺惊恐的看着那樊笼神阵,心中打定了主意,哪怕回到桃山后,被打上上百棘杖,他也不会再与这位司座大人,起什么言语上的冲突。
叶红鱼回来后,如释重负的说道:“陈八尺即刻安营扎寨,给我盯死宁缺,若有人来相救,杀无赦!”
陈八尺恭敬行礼道:“卑职,领命!”
樊笼神阵内!
宁缺看着万道剑光,没有选择去试探一下,而是直接跳上了马车,关闭了车厢门。桑桑的病情已经无法再耽搁下去,所以他现在只求后山的师兄师姐,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