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夕阳染金的大地上,文啸麟——这位意外的向导——
正在以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叙述,为同行者勾勒出一幅——
关于汤天佑近况,以及铸剑场风云变幻的——细腻画卷。
然而,他的任务仿佛仅仅是引领至此,随即便悄然退场,留下一场精心安排的棋局。
闫洛悠,这位被命运推至风口浪尖的女子,不得不与东阳晟睿并肩。
却心知这并肩非真,反倒是沉重的监视如影随形。
她心中暗叹,若能独自应战,或许还能洒脱几分。
马车悠悠,终至铸剑场边缘的一间古朴农舍前。
梅炜已候多时,脸上洋溢着迎接的暖意。
闫洛悠,此刻化身汤天佑,那张柔弱而精致的脸庞在夕阳余晖下更显楚楚动人。
她轻轻一提裙摆,动作间竟带着几分不羁,豪迈地跃下马车。
这一幕,让梅炜不禁怔愣片刻,心中暗想。
“汤堡主之貌,与王妃之态,竟是如此奇妙的结合,却又如此格格不入。”
随后,一位皮肤被阳光亲吻成麦色的中年男子步入视野。
梅炜连忙行礼,恭敬地唤道:“王爷!”
闫洛悠回眸,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对东阳晟睿说道。
“瞧瞧,即便是换了张脸,您那不可一世的气息,还是如此难以藏匿。”
踏入农舍,一切准备就绪。
衣物更替,意味着即将踏入危机四伏的铸剑场。
因泓王势力的渗透,东阳晟睿的人无法随行。
梅炜则被赋予重任,在外围守护。
闫洛悠望着东阳晟睿,心中那份别扭愈发强烈。
她暗想:即便是换作乞丐装扮,他也难掩那份尊贵与不凡。
她突发奇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王爷,或许您与梅炜互换身份,会更加自在。”
言下之意,是对东阳晟睿过度保护的微妙抗议。
东阳晟睿深邃的眼眸轻轻掠过她,仿佛能洞察她所有的心思。
他怎会任由她如此胡闹,保护她,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闫洛悠在与他对视的瞬间,便读懂了那份坚定。
于是,她识趣地收敛了玩笑之心,静默以对。
换装之后,二人仿佛脱胎换骨。
闫洛悠以汤天佑之貌,搭配上精心准备的增高之物。
与东阳晟睿这位高大的铸剑师形象并肩而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轻咳两声,刻意模仿汤天佑的声线。
还自信满满地问:“如何?可还入得了眼?”
不得不说,闫洛悠虽行事偶有脱线,但在伪装之术上,确是难逢敌手。
即便是真正的汤天佑亲临,也未必能一眼辨出真伪。
东阳晟睿压低声音,郑重告诫道。
“进入铸剑场,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擅自行动。”
就这样,两人以全新的身份,踏上了这段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旅程。
“务必谨慎行事,切勿泄露丝毫行踪。”
“方才路上所言,务必铭记于心,照章执行。”
闫洛悠的回应中,洋溢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你且宽心,我对汤博淳那套伎俩再熟悉不过。”
“至于应对之策,心中自有分寸。”
她心中暗忖:“唯愿那人不计前嫌,毕竟昔日留下的挑衅书信。”
“如今想来,颇有几分自投罗网的意味,实乃失策之举!”
汤家的铸剑工坊,坐落于云城郊外一处幽深的山谷之中。
其规模宏大,以天然巨石构筑而成,呈圆形布局。
外围森严壁垒,汤家精锐守卫环伺,确保每一寸土地都尽在掌握。
工坊内部,昔日炉火通明、锤声震天的场景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上百名技艺精湛的工匠被囚禁于最大的石窟之内,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与光彩。
石窟之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汤博淳身着一袭耀眼的蓝色锦衣,穿梭其间,似乎正享受着等待汤天佑到来的时光。
他时而停下脚步,目光如炬,扫视着那些倔强不屈的脸庞。
每当耐心耗尽,便随意挑选一名工匠,用那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其身上烙下无法磨灭的汤家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