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的一通话,叫方正化神情冷厉起来,没错,勇卫营肩负着重担,在国朝动荡之际,就该挺身而出。
现在知晓要进驻的石门镇,遭小股建虏进犯,却不敢出战的话,那之后又如何敢主动迎战建虏?
“传令下去,勇卫营各部就地警戒,叫武阉骑兵队,分列战阵两翼,戒严!”周遇吉当机立断道。
“另,叫勇卫营所辖正兵本部,百户以上将校,都过来,商讨军务,并叫各部把火把点起来,吸引建虏注意,快!!”
“喏!”
身边跟随的亲卫,当即分出二十余骑,朝不同方向策马扬鞭,杂乱的马蹄声,在这边荒野响起。
“哒哒哒……”
方正化见状,便知晓周遇吉所下军令之意,这是打算只叫勇卫营所下正兵出战,不打算叫武阉、辅兵出战啊。
“周游击,武阉骑兵队,亦可参战。”
方正化上前建议道:“能进勇卫营的武阉,皆是精通骑术的,叫武阉骑兵队出战,胜算能增强不少。
咱家说这些,没有干预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周游击。”
“方太监放心,武阉骑兵队会出战的。”
周遇吉翻身下马,接过亲卫所递地舆图,先是抬头看下天色,随后将地舆图,铺在一处土坡上,“现在天色渐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方太监,等本将一会儿交代完作战部署,你亲领左翼武阉骑兵队,在本部正兵于建虏交战后,伺机冲阵!”
作为勇卫营第一主将,周遇吉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必须要领着勇卫营,尽快适应残酷的战场。
眼下进犯石门镇的小股建虏,是一次极佳的磨刀石,所以他要做到万无一失,要拿这帮建虏,来叫勇卫营所辖正兵,见血!
“哒哒哒……”
从各处响起的马蹄声,叫周遇吉强压内心激动,麾下将校都来了,他这个主将,必须以沉稳相对。
将为兵之魂,要是他都表现得极为紧张,那即将发生的这一仗,又该怎么打呢?
当周遇吉召集麾下将校,讲明即将展开战事的各项部署之际,勇卫营这边,所点燃的大片火把,吸引到了石门镇外的建虏。
“贝勒爷,石门镇以西方位,有火光。”
郎图骑马上前,耳畔响起阵阵喊杀声,对神情愤慨的萨哈璘,恭敬道:“要不要奴才分一支养育兵,前去刺探一番?”
“刺探什么!?”
萨哈璘瞪眼喝道:“瞧你那点出息,眼下天色渐黑,就算是驰援的明狗,他们敢杀过来吗?
不必理会!
济尔哈朗那狗奴才,敢骂本贝勒不懂军务,这次本贝勒非要叫他知道,驻守石门镇的明狗再多,那也不是本贝勒的对手。”
“贝勒爷……”
见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萨哈璘这般,郎图神情有些担忧,想说些什么,但见到自家主子,那冷厉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不过心里的担忧,却未消减,相反却增多不少。
眼下他们所攻石门镇,是蓟州、遵化的必经之地,在不清楚明军部署的局面下,这般不顾一切的,攻打驻守数千明军的石门镇,本就是不智的选择。
“杀啊……”
“啊……”
听着石门镇内,所传出的喊杀声,还有惨叫声,尽管所部已攻进石门镇,但自家主子那匪夷所思的军令,却叫郎图怎么都接受不了。
“叫列阵的阿哈,披甲人等,戒备!”
看了眼面露狞笑的萨哈璘,踌躇再三的郎图,皱着眉,对身边戈什哈说道:“别惊动了贝勒爷,快去!”
“喳!”
被点的那名戈什哈,当即低声应道,随后便一拨缰绳,骑马朝后方前行,传达着郎图的军令。
勇卫营所撒夜不收,因为相隔较远的缘故,只能粗略的盘算建虏规模,聚在石门镇外的萨哈璘所部,只有四百余众兵力,但杀进石门镇内的建虏,亦有四百余众。
受先前在辽东之地,建虏跟明军交战,频频取胜的缘故,在建虏上下,对明军多带有蔑视。
谁敢想象,一个牛录的建虏,往往能追着数千众的明军打,还将其打的丢盔弃甲,魔幻的现实,往往是那般的可笑。
“哈哈……”
石门镇内的喊杀声,小了一些,本面露狞笑的萨哈璘,此时大笑起来,“郎图,本贝勒用一个多牛录的兵力,便踏破重兵把守的石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