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您说天子,这是为了什么啊!?”
汤国祚眉宇间透着忧色,骑马向前驰骋,左右环望一圈,提速行至朱纯臣身旁,说道:“不待在重兵把守的神京,偏要御驾亲征!
这鞑子是什么狠角色,天子他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是御驾亲征,那也不能把咱京卫顶在前面啊!”
“灵璧侯慎言!!”
朱纯臣心里一惊,忙向着左右看去,见两侧的大汉将军,没有异样的举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皱眉看向汤国祚,低声斥道:“你不想活命,别连累本公,此等妄议天子之言,若传到陛下耳边,你就等着被夺爵吧!”
“我……”
汤国祚忙伸手想解释什么,却被朱纯臣挥手打断,朱纯臣再次看了眼左右,皱眉道:“建虏进犯我大明,引得国朝激荡。
朝廷花费多少银子,却是眼前这种结果,所以天子有任何反应,都不是你我所能妄议的。
本公明确的告诉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差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你真以为天子叫京卫随驾出征,进驻三河,是为上前线战场,跟来犯的建虏厮杀吗?
灵璧侯,你未免太瞧得起京卫,也太瞧得起在京卫都督府,担任要职的这帮同僚了!!”
“……”
朱纯臣的这番话,叫汤国祚的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只要不叫他们上战场,那随驾去三河,便去呗。
对汤国祚来说,他就是大明勋戚的一员,世袭灵璧侯之爵,享受些荣华富贵就成,至于别的,不是他所操心的事情。
像汤国祚这类勋戚,在大明可不在少数。
“陛下,这随驾的那帮勋戚,并不是特别的情愿离京。”李邦华骑马随行,眉宇间透着担忧,错崇祯皇帝半个身位,微微垂首道。
“倘若这种情况下,陛下不加以整饬的话,只怕会影响到随驾出征的京卫各部,真要是御驾抵达三河,他们……”
“李卿无需担心这些。”
崇祯皇帝保持胯下坐骑的速度,神情淡然道:“他们只是眼下还有些想不通,等到了三河那边,就都会想通的。
再者说,朕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叫京卫各部,真的到战场上,去跟建虏厮杀,他们还不够资格。
一帮由各勋戚府上家将,补充的京卫都督府,那终究是徒有其表罢了。
等天雄军、忠勇军编练完毕,卢卿、孙卿他们,统率麾下锐士赶赴三河,那你们所担心的那些,就可以不必再担心了。”
自决定御驾亲征,并在皇极殿宣布此事后,崇祯皇帝便做出相应的筹谋与部署,力求给大明的神京要地,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
好叫留京的那帮辅政大臣,还有曹化淳、骆养性他们,能帮助自己分忧,解决前线战场上的各项所需。
身为大明高高在上的天子,亲自下场,去跟朝中的那帮文官相争,就算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仅有的那点皇权威慑,也必将会消耗殆尽。
“陛下,那被甩在大军后的府军前卫,您为何要这般狠狠操练他们?”
李邦华颇为不解的说道:“府军前卫的那帮京卫,皆是朝中勋戚的子弟,不少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难道您就不怕操练的太狠,出现什么闪失吗?”
崇祯皇帝眉头微皱,神情凝重,双眸闪烁着精芒,并未直接做出答复,这叫一旁的王洽见后,心里暗叫不好,同时眼神示意起李邦华。
眼下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没事询问天子这些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李邦华也是在讲出这些心里的疑惑,自知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眼下天子收京卫之权,创设京卫都督府,那京卫之事就非他所能过多去问的。
“正因为他们是大明勋戚的子弟,所以才不能过那种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日子!”
崇祯皇帝沉吟片刻,神情冷厉起来,说道:“看看建虏那边,从窃建州卫之权算起,建虏便行叛乱之事。
奴酋皇太极,所在的爱新觉罗氏,还有与之有关的觉罗氏,族下的那帮子弟,更是个个不惧死亡,在建虏八旗中任职。
边远异族都懂的道理,在大明这边反而不懂了。
李卿,你先前奉朕之意,着手整饬过京营,想来比谁都清楚,在京营任职的那帮勋戚,到底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吧?
李卿觉得,是继续叫这帮酒囊饭袋的勋戚,执掌着京营的权柄好呢?还是叫那些能调教好的勋戚子弟,去执掌京营的权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