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二狗子家中,狗嫂子死死拽住丈夫的袖子。
二狗子一把将她挣开,
“我们不走还能怎么样?”
他指了指破败的老房子,
“别人住又大又亮堂的新房子,我们住这破烂的茅草屋;
别人赚着大把大把的银钱,我们却只能在地里刨食儿;
别人的孩子能进文化深造班,我们的娃儿都从学校里被赶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你忍受得了那些蠢货的眼神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时只是做出了最聪明的决定,又没害了谁,凭什么一个两个都瞧不起我?”
二狗子越说越是愤怒: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蒲山村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狗嫂一脸担忧:
“可是除了蒲山村我们去哪儿了?这世道,妖怪横行,外头不安全。”
二狗子哼了一声:
“附近的妖怪都让那炎悟名给杀光了,哪来的妖怪!哼!他们倒是天天吃妖怪的肉,吃的满面红光,连汤水都不给我们尝尝!
走,走,走,那几家已经和我说好了,我们一起走!”
……
二狗子一家被剥夺了财产,和半年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两床被褥,几个陶罐,一些农具,随随便便扔在小板车上,板车里还有百来斤粮食,如果不被盗匪抢劫,倒是能坚持一段时日。
几家人在村口集合,看门的村民早得了通知,这些人若想走,让他们走就便是了。
“呸!什么玩意儿,早就好滚了!”
“就是,如果我是他们,干出这等没有面皮的事情,早就呆不下去了!磨磨蹭蹭到今天,莫不是还期望郎君能回心转意?”
“就他们?想得美!”
“看什么看,要滚快滚!”
二狗子几乎咬碎了自己那一口白牙,他从来没有后悔当日的决定,他只是怪炎悟名偏心,怪炎悟名小题大做。
离了村子,走上官道,二狗子他们就看见远远的有华丽的马车车队向这里行来,两面旗子,一面上写着一个“奉旨出行,闲杂退让”,另一面写着“车迟国左相张”。
当然二狗子是不识字的,他儿子狗蛋上了几天学堂,倒是认些字,不认识字的也学会了读半边。
“车迟口右相弓长。”
车迟口?这大概说的是车迟国。
右相弓长?弓长是什么不知道,但是右相二狗子是听说过的,据新垣老大人说,国王陛下手下有左相和右相,其中右相还比左相大一些,所以这马车里的是咱车迟国的第二号人物?
该死,连这等大人物都来蒲山村了,若自己等人当时坚持一下,是不是就有泼天的富贵落在自己身上?
战后清点人数,除了那几个受伤的,根本没人战死!
名为后悔的情绪在这帮人心里慢慢升腾,或许最终会化为黑色的恶龙,将他们吞噬殆尽。
……
张德福坐在马车里,听得马夫小声说道:
“相爷,我们已经快到蒲山村了。”
张德福掀开窗帘,便看到青山绿水间,一座青砖砌成的关卡矗立在前方。
“去吧,告诉他们,我代表国王陛下来见炎郎君。”
“是,相爷。”
守关卡的村民倒是没有过多为难,直接就放张德福进去了,只因郎君早有吩咐。
张德福进了蒲山村地界,便感觉自己进了一个他理解不了的世界。
处处新鲜,事事不明。
他的护卫被村民友好的留在了会客中心,而他的马车则被引到了炎悟名的三层小楼前。
一个长相怪异的妖精引着他进了楼。
这妖精长得也太奇怪了些,明明长了一个鱼头,却没有鱼唇。
莫非炎郎君和自己一样好鱼唇?
啧,可惜了,这么大一个鱼头,那鱼唇一定美味异常吧!
“炎郎君,半年不见,别来无恙?”
张德福被带到了工作间,一见炎悟名,他立刻上前打招呼,一点也没有一国之相的架子。
炎悟名正在组装第一架马格沁,在他手边,有一把已经组装完成的莫辛-纳干步枪——作为曾经的军迷,炎悟名复刻这些经典武器简直太轻松了。
经过这一战,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民用技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