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承认,朔还是不爽道:“冥火。”
“这样啊……”鱼九指向自己的心脏,“那我,或者说,司幽既然不怕玄火,也应该不怕冥火吧?”
“她当然怕。”想起了自己山头上的那棵枯树,朔有点惋惜,“冥火可以炼化一切。”
鱼九双眸亮了亮,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野望。
九幽冥火,可以炼化世间的一切。那不就意味着,冥火是无敌的存在,要是能掌控它的力量……
“要是我也会就好了。”张真言轻飘飘的把鱼九心里那句话讲了出来,他看向朔,“小朔大人,我能学吗?”
“想什么呢?”朔张口泼灭了他的幻想,“惦记那鬼东西。”
他像是联想到什么,嘴角又勾起一抹弧度:“偷族风氏一脉,凡是觉醒冥火力量的人,都逃不过被反噬的诅咒。”
“掌握冥火的人会被冥火烧死?”张真言问。
“是啊。玄火是神族天赋,冥火反噬伤己,这俩你就都别想了,好好修你们道家的雷法吧。”
鱼九沉默了下来,她想起了风有时。她也会有那么一天吗,被冥火反噬的命运。
而现在,风有时因为六爷的蛊虫威胁,在风家帮忙查关于阿妈的事情。按她电话里所说,今天应该已经到了淮北。
“你们聊,我看看六爷去。”鱼九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
打开房门,鱼九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六爷。
一觉睡醒,他看上去已经从昨晚癫狂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然而,由于折腾混乱的经历,花白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他弓着身躯,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几岁。
六爷还没有换上新的外套褂子,他只穿着绣着少数民族刺绣纹样的背心内衬,发黑的右手与布着雷击纹的右臂裸露在外。
它本能灵活掐诀、感知外界,如今却严重创伤、麻木无感。好在强行调动力量,试着张合五指时,能感到一丝微弱的触觉,但乌黑的手却一瞬间抖成了筛子。
“阿爷……”
鱼九嗫嚅出声,二人独处时,便习惯性用亲切的乡音水语。
她坐到六爷身侧,将他的右手捧在自己的手上。泛黑的老手,满是岁月磨砺的痕迹,每一道褶皱、每一处老茧都饱经沧桑。但鱼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六爷伴她一生,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人,如今为了她竟废掉一只手。
“不用担心。”
六爷收敛思绪,他展出柔和的笑意,慈祥而包容。
“师刀断就断了,右手废了也无妨,我左手功夫练得不差。”
“昨儿已经过了一天,我们往前看。”
他以老者的豁达接受了一切,但心底知道孰轻孰重,寥寥几句将话题引至日后的思量。
明天,比昨天更重要。
而如今最要紧的有两件事:探查风家,解谜寻宝。
风有时那边,已经给了信息,风家的动作北上去了溪县古茶镇。
而祖灵给的九字提示,第一句“鬼做媒”,六爷有点眉目。
江湖上有一个隐秘的行业,鬼媒人。
鬼媒人,专做未婚天亡男女两家联姻生意,也就是冥婚。这是个从殷商发源、沿袭不衰的民俗活动,如今是被打压禁止的陋俗。
只不过,仍有许多人在灰色地带,为利益游走规则边缘。
但真正的鬼媒行业,有着极深的体系与门道,外人难以窥探全貌。鱼九和六爷虽然有着引魂度鬼的能力,也不曾掺和过这类危险的邪术。
“要找鬼媒人?可去哪找呢,做这行的可不止一个。”
鱼九收拢了情绪,顺着分析,一边收拾换下来的脏衣物,昨晚在泥泞的喷泉池子里,他们几人换下的衣物都脏的不像样子,还得抽个时间去一趟洗衣店。
六爷沉吟片刻,做了决断:“去淮北。”
收拾好行李,三人下楼办理离店的时候,老板关心的看了眼上了年纪的六爷。
“大爷,身子骨没事吧?”
老板看到之前神采奕奕的老头子,昨晚进了趟医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矮了几分,便出声关怀。
六爷戴了顶防风的布帽子,和他的布褂衣衫都是朴素的灰蓝色。长袖遮住了红色的雷击纹路,但是一双黑色的右手很是明显。
看到老板的目光移到了六爷手上,鱼九连忙接话:“没事没事,昨天不是下雨打雷么!”
老板顿时神色激动:“被雷击了!?看起来真是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