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时候,又叫了个妇人过来陪酒,他还当是个娼家,喝着喝着,便动手动脚,那位也是欲拒还迎,后来自然便滚到了一起。
结果直接被人堵在床上,说那妇人是他的媳妇,要告他女干污良家。这年头,这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强上有妇之夫,那就是死罪,按律判绞。
这车夫哪里敢承担这等罪名,只得老老实实写了一份认罪书,然后对方就以此要挟,让他配合行事。
这车夫昨儿个就借口请家里表弟喝酒,将人带到了自个屋里,然后自个喝得大醉,与他喝酒的那人换上他的衣服,打扮得与他一般无二,带着去上学的小世子出了门。
那车夫被打得半死不活,这会儿还在讨饶,克俭郡王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你怕别人要你的命,难道我就要不了你的狗命吗?
他直接喝问道:“跟你喝酒的那人到底是谁?”
那车夫哭道:“他住在铜锣巷那边,大家都叫他林三哥!”
克俭郡王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去查。
一个王府到了这个时候,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克俭郡王也不怕家仇外扬,直接叫人去顺天府那边报了案,拉着顺天府的衙役们一块去找。
这些衙役实际上与街头那些地痞流氓都很熟,一旦地头上出了什么事,这些衙役都会先去找这些人询问。
像是这个所谓的林三哥,在这些衙役那里,却是个熟人。他因为在家行三,所以以前大家都叫他林三,后来他在街面上闯出了一些名声,街坊邻居便叫他一声林三哥,还有叫林三爷的。他主要干的就是在接头卖一些助兴的丸药还有给人放贷的勾当,原本与克俭郡王府八竿子都打不着,如今干下这般事情,后头定然有人指使。
郡王府和顺天府的人跑到铜锣巷,根本没找到,街坊邻居都说有两三天不曾见到人了,倒是之前被他拿来玩仙人跳的那个姘头还在,但她跟林三也不过就是露水情缘,她就是搞半掩门的勾当度日,为了省几个保护费,才跟林三混在一起。林三许了她二十两银子,她便配合玩了一出仙人跳,这会儿衙役们找上门来,只哭天抹泪地喊冤。
郡王府的人可不管她是否真的冤枉,直接就上来逼问林三的下落。
“奴家哪知道他在哪里,他到奴家这里也没个准日,有的时候天就来一趟,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来!”那妇人吓得要命,忙不迭地叫道。
“他跟谁走得比较近,是不是最近又认识了什么人?”一个衙役手里拿着铁尺,厉声喝道。
被这衙役一吓,那妇人更怕了,哆嗦着说道:“奴家,奴家不知道啊!”
忽然,她眼睛一亮,说道:“前些日子,他到我这里,以前这死鬼简直是一毛不拔,那次竟是给了我一个银锞子!”
“什么银锞子?”金银锞子这种东西,真不是什么人家都会做的,这玩意正常不会放在外头流通,都是各家用来打赏走礼之类的,一般都会有暗记,因此,克俭郡王府的人立马就追问起来。
那妇人平时里做一些半掩门的生意, 光顾的自然多是附近几条巷子的寻常人,这些人出手多半是铜板,银角子都少, 就算有,也都是一些杂银,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杂质, 拿到外面换都要折掉不少,而上次那个银锞子, 却做成海棠花的模样,又是用上等的金花银铸造出来的, 她哪里舍得用,因此将其仔细收了起来, 等着日后若是有个什么急用,再拿出来。
这会儿她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地砖下面摸出一个小匣子, 里面是她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的私房, 多是她私底下自己找人熔铸的银锭,有五两的, 有十两的,竟是也有个五六十两银子,那银锞子就放在一个荷包里,她抖抖索索地将银锞子从荷包里摸出来,立马就被克俭郡王府的人一把抢过, 仔细查看起来。
王府年节给下头发赏钱,虽说多半是铜钱,但也有那等体面的下人, 拿到的就是银锞子,自然知道这等银锞子上会在什么地方打上印迹, 这会儿仔细对照着天光查看了一番,顿时有些傻眼,上面赫然有个“庆”字,分明是庆王府打造出来赏人的。
克俭郡王府的小世子与庆王府能有什么相干,这些下人也不好询问到庆王府头上。
但是克俭郡王没了儿子,哪里还能坐得住,直接带着长史还有心腹太监直接就去了庆王府。
庆王本身就是宗人令,如今宗室一个王府世子就这么失踪了,他自然也听到了消息,这会儿也正头大。这天子脚下,连王府世子都能绑架,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