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玉井山,山横春烟,涧涨新绿,青峰翠峦,鸟鸣花绽。
清晨,琪雅又一次在阿部稽的练刀声醒来,每日如此。
她懒在床不想起来,身体里依然残留着昨晚欢爱的酥软,轻嗅着他留在枕和被窝里的体香,只觉意醉情迷。
这时,外面的练刀声突然停止,琪雅听到说话声,好像是公主派来的侍卫。
琪雅这才赶紧起床,替阿部稽将粥煮,匆匆梳妆,经过屋门口,她跑到阿部稽身旁:“公主叫我,粥给你煮好了。”
阿部稽正挥刀一个侧劈击在木桩“铎——”,头也不回,面无表情:“知道了。”
“亲我一下嘛!”琪雅跺跺脚,噘着嘴。
刀光流转,阿部稽换了方向进攻,攻势凝滞在途,举刀定住,英俊的侧颜在晨光冷峻如冰。
片刻后,他无奈地垂下刀,走过来,揽过琪雅的腰,俯身用嘴碰了碰她的嘴,像蜻蜓掠水般。
琪雅闭目踮脚,启开芳唇,准备迎接深吻,阿部稽却已经走开,“铎”横刀砍向木桩,凌厉犹如电光。
琪雅心里失落,但立刻告诉自己:没关系,他是这样的性格,最近他每晚都对我很温存的,在床笫间他可是相当热情的,一点也不冷漠。他最近天天练兵、练刀,似乎没怎么见他在想柳书盈,他渐渐会忘了她的。
琪雅一边想着一边跟随歌琳的侍卫走远。
琪雅走后不久,又来了一名侍卫,是苏葭湄的侍卫,说苏葭湄召阿部稽。
阿部稽不等他说完,一回身如同风影般掠进了屋。
侍卫都看愣了:阿部稽头领的轻功练得如此厉害了?
阿部稽随侍卫来到紫光宫的时候,在院子门口遇到了勒内。
勒内一见他,喜出望外,迎了来:“怎么你也来了?”
“夫人召我,你呢?”阿部稽深邃狭长的灰眸,像阳光照耀下的冰棱,闪动着激动与期待的光。
“也召我了,咦,会是什么事?”勒内怪道。
“进去再说。”阿部稽搂着勒内的肩一同往里走。
勒内一边走一边朝公主的屋子那边看了一眼,低声对阿部稽道:“公主一大早出去了,肯定又是去括廓尔驻地了,听说她经常往那跑,她跟括廓尔这么过从甚密,你觉得汗王真能不介意?”
阿部稽用力拍了拍勒内:“别管这些事儿。咱们只要练好自己的兵,做好自己的事,他们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勒内一向最听阿部稽的话,连忙以手按胸,做了个夸张的服从姿势:“是,阿部稽头领!”
阿部稽一拳捶在勒内胸口,忽然,勒内推他一下,对他眨眨眼睛。
阿部稽一转头,柳书盈乌云叠鬓、绛裙曳烟,袅袅娜娜地行来,屈膝一礼:“夫人有请二位头领。”声音轻柔婉转,有如清风吹箫。
阿部稽盯着她看呆了,一动不动。
柳书盈微抬螓首,轻睇他一眼,眼波流转间,有羞色盈腮,再次重复:“夫人有请头领……”
勒内用力推了阿部稽一下,故意大喊:“阿部稽头领!”
阿部稽猛醒,低下头,跟在柳书盈身后进屋,然而目光始终凝在她水波般迤逦的长裙后摆,她曼妙的身姿宛如水游鱼,在他灰色的眼睛里摇曳。
“唐虞,快给头领们看座。”苏葭湄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勒内和阿部稽同时施礼,苏葭湄连忙说:“不必多礼,快坐下。”
勒内和阿部稽刚落座,唐虞和柳书盈同时捧着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过来,伴随着苏葭湄的声音:“我给勒内头领做了件长衫,书盈给阿部稽头领做了件长袍,今日叫你们来试试。”
勒内心一震,飞快抬目,看了苏葭湄一眼。
这一眼,足够他看清她梳着偏髻,脸型精致柔和,肤色洁白如雪,身穿白色轻衫、湖蓝长裙。
他赶紧起身道谢:“有劳夫人!夫人厚意,勒内定会铭记。”
阿部稽也随之起身:“有劳夫人!”
苏葭湄清冷的声音里微带笑意:“阿部稽,你的长袍是书盈做的,我何劳之有?”
阿部稽转头看了书盈一眼,这一眼,再也挪不开目光。
勒内见这人一盯着柳书盈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忙替他对苏葭湄说:“夫人之劳,在于成人之美,阿部稽头领当然也要感谢夫人。”
苏葭湄一听勒内会用“成人之美”,甚是惊讶佩服,赞道:“勒内头领的汉语进步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