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未发一语。
吃完饭,琪雅收拾碗筷,抹了食案,点起油灯。
她听见阿部稽又出门练武功去了,但她知道他不久会回来,自从两人情好以来,他不再像初婚时那样每晚练刀至三更才返、刻意地冷落她。
她在油灯下静静地等他,一颗心潮湿地颤动。最近一阵,她发现自己有点陷入**,初尝**,且又是跟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子,她简直有点欲求不满,恨不能每时每刻与心爱的他紧紧相拥,水ru
激ao融,不分彼此。
她烧好了水,将身子擦干净,抹了一点香油花露,他推门进来了。
油灯的光影昏暗,然而情事的火焰炽烈。
**之后,她在他臂弯里甜美地睡过去。
半夜,凄厉高亢的号角声将她惊醒,琪雅睁开眼,窗外耀眼的火光照得她几乎盲目。
呜呜呜的号角声连绵响起,夹杂着士兵的奔跑呼号,箭矢破空的尖利呼啸,还有各种轰响喧哗交织成震耳欲聋的嘈杂。
冰冷的恐惧冻结了琪雅的血液,她身体颤抖得几乎起不了床,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起来,冲出屋子时,她看见火光照耀下,无数人在奔跑,山下射来的乱箭在空气发出利啸,像一阵阵暴雨打在篷屋外的寨栅。
她的丈夫阿部稽正挥舞着令旗,高声吼叫着指挥士兵们,他的兵训练有素,忙而不乱,很快形成几个分队,一时弓箭连发、箭矢如雨,圆木巨石轰隆隆滚下山去,发出震动山林的轰鸣,惨叫声连连响起,一声声撕裂夜幕。
“怎么了?”琪雅大声地问。
“有人夜袭!”阿部稽的亲兵回答她。
高亢急促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看来不仅仅是这里,其他头领的驻地也遭到了袭击。
山处处都腾起了火光,漫山遍野杀声震天,整个玉井山喧嚣沸腾,琪雅跑到一处山石往下望,淡淡月光,山坡下像是有黑色的潮水在往涌,全是密密麻麻往攀登的士兵,每个人都举着小盾牌,月光下像黑色的蝙蝠重重叠叠地交错着腾飞。
阿部稽手下的弓箭手们瞄准那些密如蚁群的袭击者,一簇簇箭矢发出恶灵般的啸叫,铎铎铎地打在密密麻麻的盾牌,像下了一场急骤的冰雹。
那些穿透盾牌缝隙的箭矢,带起一片片飞溅的鲜血和惨叫。圆木滚石轰隆隆地滚下,大片的袭击者倒下,倒下的士兵和盾牌在山坡翻滚,带下了更多的士兵,之后是连串的摔落和惨叫。
然而,每次有一片倒下的士兵和盾牌,有更多的士兵和盾牌补。像大海涨潮一样,虽然每次涨潮都会退下去一点,但下一次却涨来更多。翻涌而的黑色潮水眼看要越涨越高,漫过山坡了。
阿部稽当机立断作出了决策:对方人数太多,已方武器有限,守不住了,越往退最后会被困在山顶遭受围剿,必须利用居高临下之势,骑马往下冲,冲杀出去才有生路。
而其他驻地,他顾不了。汗王走之前交待布防时也讲过,如有袭击,只管本部人马,不必互相牵制。
阿部稽迅速调度人马,枪矛等长兵器在前开路,刀盾兵居于侧翼,亲兵们保护琪雅居,以弓箭掩护前军和军冲杀,最后才是后军从前军军开出的血路,冲杀出去。
战略交待完毕,阿部稽将琪雅抱马背。
“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琪雅大叫着。
阿部稽不理会,将她放在马背,用力一拍马臀,马匹前蹄腾空,琪雅不得不抓住缰绳,全力御马。
马匹长嘶一声奔出,亲兵们护卫在琪雅周围,其余士兵们也纷纷跃马匹,按照阿部稽吩咐的,前后左右各司其职,形成一队凌厉有序的攻击阵型,厉声狂吼、哇哇乱叫着往下冲杀。
这支队伍像一阵飓风卷入涌来的潮水,卷起一阵阵惊涛骇浪般的惨叫和横飞的血肉,一直向下席卷而去。
琪雅在飞驰冲下的马匹回头,看见阿部稽身形一展,如大鹏展翅般,在火光与杀声,向主峰那边掠去。
那是紫光宫的方向。
紫光宫头领们驻守的几座次峰更高。
他是去救柳书盈去了。
四处杀声震天,喧嚣沸腾,打翻的火把点燃了树林和新生的草芽,腾地燃烧起来。
时值初春,山草木并不繁盛,处处有积雪融化的溪水,因而火势并没有大肆蔓延,远远望去,只见山各处零星腾起的火蛇,如同十多条火红的彩带在舞动,在夜色里煞是绚丽。
阿部稽的身形很快淹没在这些风舞动的彩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