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苏峻举行庆功大宴,刚收到前线战报,王赫派了一支兵马去攻打赤城,结果铩羽而归。
大宴摆在行台府邸大堂宴厅。
自从攻下陵州治所庸城,苏峻住在行台府邸,将苏葭湄安置在府邸后院。
葛冲带着苏崴旧部,驻扎在苏峻已经攻下的那些郡县。陵州城里多是苏峻的嫡系,此刻欢聚一堂的也都是苏峻心腹。
大家都欢歌笑语、觥筹交错、推杯递盏,席间气氛异常热烈。
苏葭湄坐在苏峻下首第一席,霍荻在她旁边一席。苏峻一再劝霍荻喝酒,霍荻毫不给情面:“霍某一向滴酒不沾,过去跟着天柱时便是如此,还请三将军谅解。”
苏峻本想着灌醉了他,今晚苏葭湄可以手了,没想到霍荻根本不钩。
苏峻阴冷地注视霍荻,霍荻坚毅的脸纹丝不动,腰身劲挺,笔直坐在席位。
苏峻暗暗咬牙,阴森的戾气像一层夜雾在他眼底弥漫。
苏葭湄低头优雅地吃着菜,不时抬目看苏峻一眼,她眼神清纯,神情无辜,似乎什么也不懂。
苏峻被她那双明净的杏眼一瞧,真是心底既柔软又炽热,恨不能立刻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欺负。
“三将军,我大军乘胜而进,正如破竹之势,黎阳不日即下!黎阳一下,璞城之外再无险可守,京城便如美人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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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玉体横陈,只待将军临幸了!”
一位苏峻手下的僚属举觞敬酒,他这番喻让整个宴厅都爆发出猥亵而又得意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
“长史大人真风趣也……”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未歇,一声尖利凄惨的“报——”,一名士兵脸色煞白地跑进来,手里拿着战报,未及呈,先惨声喊了出来:“将军,黎阳城外的我军大败而溃!徐将军他……他战死了!”
整个大堂一片死寂,方才的杯盘碰撞、高声大笑,都仿佛还凝在半空,却再也落不下来。
“胡说!这是谣传!敌军为扰乱我而造的谣言!你敢妖言惑众,来人,拖出去斩了!”苏峻手指颤抖,指着那报讯的士兵。
士兵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辩解:“现有黎阳城外逃归的败兵为证!”
苏峻的谋士裴闻初对苏峻道:“三将军,杜将军已攻下赤城,赤城与黎阳互为犄角。算黎阳没有拿下,只要我们守住赤城,拿下黎阳是迟早的事。没有赤城,黎阳无法独存。”
“砰——”苏峻抓起一个铜酒爵向裴闻初扔去,裴闻初躲了一下,酒爵擦着他额角砸在食案,一片杯盘碎裂,伴随着苏峻带着哭腔的疯狂嘶吼,“黎阳城外是我最精锐的五万大军!五万大军!怎么说败败了?!怎么可能?!”
裴闻初只得对那士兵道:“去将黎阳城外逃回的败兵找来。”
不一会,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被带了来,他是败兵里受伤最轻的,还能支撑着为大家讲述黎阳城外发生的事。
黎阳围城已有一个多月,城不过数千士兵,而城外是苏峻的嫡系军队五万人马,徐世能将军以为,拿下黎阳是迟早的事。
谁知这天傍晚,黎阳城外突然来了一支援军,看去不过四五百人,在城外西南一处山坡扎营。
“援军远来疲敝、立足未稳,徐将军为何不趁援军扎营时,一举将其歼灭?!”裴闻初听到这里,愤愤插了一句。
满身血污的黎阳败兵解释道:
援军才五百来人,焉知不是诱敌而来?若贸然出击,谁知其后会不会有大军埋伏。若不是诱敌而来,是给黎阳城运粮来的,区区五百人,也不可能穿越重重大军包围,运进城去。徐将军认为五百人如同杯水车薪,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谁知黎明之前,大家正熟睡,那五百人竟偷偷潜进了徐将军的军大营。
“混账!你们徐将军晚睡觉不安排值岗士兵吗?敌军潜进了军大营都没人发现?!”裴闻初大怒。
败兵嗫嚅着说道:
那晚四更时突然下了暴雨,将营全部篝火浇灭了,漆黑的晚伸手不见五指,雨势如洪,几乎点不起火来。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如墨的夜色突然亮如白昼,徐世能震惊地看见,自己榻前站着披头散发、装异服、青面獠牙的怪物,高举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弯刀划过一道妙的光弧,徐世能的身子被劈成了两半。
几乎每一座军的帐篷里都站着这样一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