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说,孩子被野利部的一个药奴救下了。√
”叶振伦将酒杯搁在食案,看着齐昇的眼睛,“子范,帮我找到这个孩子……”
“大哥是要我把他带回来吗?”
“不,现在不能带回来。”叶振伦眼底深藏着晦涩的难言之隐,“还有一个人也在找他。”
“那么……”
“你找到他,教他汉语和武功,但是什么也别跟他说,别说起我,也别说你自己。将来,等时机合适,再带他回来,我让他娶你的女儿,我会像待亲女儿一样待你的女儿。”
齐昇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哥,叶振伦的目光坚定深厚,深深地凝视他。
“好!大哥放心,我会像教亲儿子那样,把我这一身功夫倾囊相授!”
“子范当然会倾囊相授,因为他是你的女婿啊……”
“哈哈!大哥,没想到能和你结义,又再结亲,我太高兴了!”齐昇激动得双眼泪光闪动,高举酒觞仰脖而尽,用力顿在案,“来,大哥,我们今日再喝个痛快!”
……
多年前的回忆汹涌而来,灯烛光影下,叶振伦刀刻斧凿般的容颜,更加沧桑悲凉,“我与义弟十六岁结义,情逾兄弟,愿共生死。我们说好,他替我照顾儿子、教我儿子武功,我将来替他照顾女儿,让我儿子娶他女儿。
却没想到,他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我却给了他女儿这么个孽子!将来地下相见,叫我如何面对义弟!”
转而又对奕六韩喝道:“孽子!你这一身武功都是你师父所授!你师父在大漠苦寒之地风餐露宿,含辛茹苦教你武功汉语,图的什么?不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儿,能得到你的珍爱善待!
你又是如何对小湄的?新婚之夜,丢下妻子,为了个qiang
bao你生母的胡狗之女,闯下这等大祸!你对得起小湄,对得起你师父么!”
奕六韩将秦长君扔给侍卫们,跪在地,眼滚下泪来:“两国交战是非难论,父亲在南疆铲除豪强时,也曾将他们的妻女赐给有功将士,这其必有贞洁烈女,以死相拒!
天柱苏崴曾横挑强胡,直捣王庭,掳掠草原部落女子无数,那些胡女被卖入北梁,在豪门为奴、在青楼为妓,受尽凌辱nue
dai。此乃战之罪,而非小歌之罪!求父亲不要再为难小歌!”
叶振伦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要儿子怎么好好对妻子,结果他还是只想到那个野利妾,不禁再度腾起滔天怒火,手指像剑戟般指着儿子,暴怒吼道:
“奔为妾,聘为妻!你那野利女人,不经媒妁之言,没有婚书聘礼,与你野地苟合,全无人伦礼法!如今又酒后失仪,四处乱跑,惹下大祸!到底是我为难你的小妾,还是你那小妾一再触犯伦理纲常?”
去他娘的伦理纲常!去他娘的婚书礼聘!我是爱小歌,娶不娶,聘不聘,我心所爱只有她!你这老贼在外面不知搞了多少女人,你搞女人难道不是苟合,你搞我亲娘的时候可经过媒妁之言,可有婚书礼聘?!
一连串的怒骂在奕六韩心翻滚,他直挺挺地跪着,牙齿紧咬,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苏葭湄侧目看他,看见狂烈的恨意在他眼燃烧,心知不妙,赶在他出声前,大声对叶振伦道:“父亲,夫君对我很好,自出嫁以来,深蒙夫君爱重,从未让我受委屈。夫君忙于练兵、戎马倥偬,哪有闲暇管内院之事。我作为内院之主,没有教导好小妾,小妾失礼,罪过在我,请父亲责罚我,实与夫君无关!”
“你们两个都要罚!”叶振伦突然一指跪在地的儿子儿媳,“后日是回门之礼,让三郎陪你去,然后你们俩别回府了,到你大伯的温泉别院住一阵子,好好闭门反思!等三郎的婚假结束、将赴边任时,你俩再回来!”
整个大堂突然安静,人人瞠目结舌,震惊无语。
“父亲!这……”奕六韩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这不行!我不放心小歌一人在叶府,你们都这么对她,我不会把她一人留下!”
叶振伦又一次怒气勃发,脸色铁青,“孽子,你给我听着,要么,你带小湄去别院住,赴任之前才准回府。要么,立刻把你那个野利妾叫来,家法从事!——你自己选吧!”
“父亲,我把小歌和小湄都带去行不?”奕六韩哭丧着脸哀求,又转头对苏葭湄道,“小湄,你不是每次都说我太猛了,你承受不住么?带小歌,可以帮你分担,以免你身子弱经受不住,对不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哀哀地求她。
苏葭湄顿时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