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眉初被他打得身子一歪,砰地摔在院子里的石砖地,碧梧院的丫鬟婆子吓得魂飞魄散,蜂拥过来扶宁眉初,纷纷哭喊,“少夫人!少夫人!这是怎么了?!——二少爷,你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叶翎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突,强忍了怒火,也不看宁眉初一眼,大步走开,直接推开东厢的门,进了甘婉蘅的房间。
“二少爷干嘛打少夫人……”明烛橘红的光晕,一道曼妙无双的倩影,轻摆腰肢,长裙翩然,迎前来,替叶翎卸掉身的明光铠,纤手轻柔如羽雪轻粘,一壁柔声劝道,“何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甘婉蘅刚把盔甲放好,叶翎一把揪住她衣襟,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说,三少夫人和野利女人势同水火,三弟必然会后院起火吗!这下可好,他妻妾和谐,娇妻美妾要一同陪伴他去温泉山庄了!”
“二少爷别急,你把事情经过慢慢说来。”甘婉蘅为叶翎脱下穿在盔甲里的内衬,为他捧来一件家常睡袍,抖开来轻轻为他披。
叶翎拢了拢袍子,在椅坐下,顺手将甘婉蘅抱在了膝,将今晚的事跟她转述一遍。
烛光轻摇,甘婉蘅静静听着,心里暗暗纳罕:苏葭湄何时变得如此大度?想当初,她为了除掉我,可谓费尽心机。
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太爱那个男人,可以为他做出任何牺牲和让步。二是,她心机极深,野心极大,时机未到之前,可以为了长远的大局,作出牺牲和让步。
“妻妾和谐,只是表面。”甘婉蘅勾住叶翎脖颈,眼波潋滟流转,“二少爷你想,如果三少夫人现在和野利妾计较,三少爷必然护着野利妾,得罪父亲,对三少爷不利,也是对三少夫人不利。”
“三少夫人如此智慧明理,只怕,老三靠着这个妻子,将来必得父亲盛宠……”一层阴狠的戾气如夜雾般在叶翎眼弥漫。
“别忘了,还有个野利妾呢!”甘婉蘅荡起一抹妩媚的冷笑,“在玉井山时,三少夫人假她之手除掉我,她为人当枪,却一点都不知情呢。这个胸大无脑的犬羊贱种,咱们大可以利用她做章!”
“对了,我让你收买的那个人……”甘婉蘅忽然媚眼一转,抚着叶翎的尖瘦脸,问道。
“这你放心,已经成了!”提到这件事,叶翎阴霾沉沉的脸,方才有了一丝笑意,“真没想到,他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居然这么容易被我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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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晖院后苑,重重树影,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弯腰捂着肚子飞奔,龇牙咧嘴地发出嘶嘶声。
忽然斜刺里伸过来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被捂回了喉咙,她骇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拼命挣扎,却被对方铁钳般的臂膀牢牢抱住,拖进了树林,摁在树干。
冷月清辉从树叶间漏下,照在对方脸,满脸血污,蜷曲的络腮胡,被干涸的血纠结在两颊,只露出一双邪肆的深蓝眼睛。
唐虞认出了这双眼睛,顿时如案板的鱼一样浑身乱摆,被捂住的嘴发出惊恐的呜呜声,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他捂紧她的嘴,雄壮的身体围住她,用络腮胡在她脸蹭着,“唐虞,想不想我……”
她的嘴被他紧紧捂住,强烈的情绪在喉咙里滚动,只是出不来。这股奔腾的血气冲眼睛,化作一层灼热的眼泪,大颗地滚落,打在他的手。
他突然放开手,在她的尖叫迸出之前,猛地吻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的恐惧、怒骂、怨恨通通都堵了回去。
“唐虞,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她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几乎晕倒,腹部的剧痛再次剧烈地发作起来,豆大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
“快放开我……我肚子好痛……”她发出一声微弱的shen
yin,身子一软,倒在他的臂弯里。
“你这个傻丫头,是不是又吃坏肚子了。”他搂着她靠着树干坐下去,“你以前经常闹肚子,只要看不见你,肯定是如厕去了。”
他用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平坦的腹部,缓缓地揉着,“好一点了吗?现在还疼吗?”
她突然又开始挣扎,胸口剧烈起伏:“你放开我!汗王出这么大事,你在这里作甚?!”
他紧紧抱住她,俯在她耳畔深情低语,“汗王在我心哪里得你……”
“你在说什么?!”唐虞拼命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他双臂如铁钳般将她牢牢箍住,半点也挣脱不了,反而由于用力过猛,腹部又一次绞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