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六韩惊呆了:父亲,这是要矫诏啊。
皇帝诏书里根本没有提及赵氏,叶振伦却要利用诏书里“抓捕同党”一句,一举铲除赵氏,这是假传圣旨啊。
“父亲,算城阳王和北海王进了赵源府邸,也不能判定他们是同谋,父亲这样诬陷栽……”
“真是北海王买凶刺杀皇帝,还是你个孽子编造出来的?”叶振伦双目如冷剑逼视奕六韩。
奕六韩哑口无言,半晌,嗫嚅道,“可我编的谎言好像没人信,我也不知道皇帝如何信了……”
“皇未见得信。”叶振伦冷笑,“只不过他身边的人,令他不得不信了。”
叶振伦没有明说,但这句暗示让奕六韩脑闪过胡骏鬣鼠般的小眼睛,慕婴齐意味深长的眼神。——莫非,他们都被父亲收买了?
胡骏他知道,早是淑妃的人。
可是羽林郎将慕婴齐,从来不和几大豪族有来往,父亲是怎么勾搭他的。
叶振伦忽然一声叹息,“变起仓促,皇也是无可奈何。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好的安排。
皇子冲幼,后族擅权。当初皇帝本人是多年活在赵太后yin
wei下。
现下,眼看又要出一个赵太后,皇想用我们叶氏去制约,但又不想直接给我们权力,所以才封他的弟弟这一堆头衔。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窝囊废,只能依靠我们叶氏。”
叶振伦说到这里,轻蔑地瞥了一眼临江王。临江王妃尴尬地在座位里扭了扭身子,临江王却张着嘴,一脸憨傻,似乎早已神驰天外。
奕六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帝突然给窝囊废弟弟予以重任,用意在此。
“如果我没猜错。”叶振伦勾起一抹深沉的冷笑,“皇的遗诏一定是让右相赵源和临江王共同辅政。”
说至此,叶振伦双眼一眯,杀气凛冽,“赵源那只老狐狸,难道看不出临江王的背后是我们?他会容忍有人跟他们赵氏‘共同辅政’?
将来他侄女升为太后,他随时可以矫诏发太后令,一个谋反罪名让我们赤族灭宗!我现在不除他,等他们手里的小皇子登基,来不及了!”
这番话说完,两个儿子都神情一凛,一起拱手躬身道,“请父亲示下,儿子愿听从调遣!”“请父亲示下,儿子愿效全力!”
叶振伦轮流扫视了两个儿子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大袖一拂,霍地站起身来,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雪峰,迸发出的气势和威严,让满室的烛光都黯然失色:
“青鸟,你即刻陪伴临江王,拿着圣旨和兵符,去接管牙门军。然后带两万牙门军,以捉拿行刺主谋为由,包围赵源府邸。
我已经派了盯梢,在我来之前,北海王和城阳王还没出赵府。如果他们出来,我的人会把他们逮住。
你不用管,只让赵源交出二王,算二王还在,赵源也不会交。你以包庇同谋的罪名,突然发难,地斩杀赵源。
这是赵源府邸的图纸,你宣旨之前,先悄悄派人攻占各处角门和箭楼。
青鸟,我要你把赵源府老小全部杀光,不留一个活口。”
叶翎面不改色地躬身领命,“父亲放心,青鸟知道怎么做!”
奕六韩变色大呼,“父亲,杀戮太过,恐失人心!”
叶振伦冷冷掠了奕六韩一眼,“我听说刺杀皇的是天柱死士——这是除恶未尽、徒留祸患的下场!”
奕六韩薄唇动了动,再不敢出声。
“青鸟,你即刻出发吧。”叶振伦一挥手。
“是,父亲。”叶翎稳步走至慕煊身边,劲瘦颀长的身影遮住了烛光,让慕煊眼前一暗,张大了嘴,呆傻地望着叶翎,“要做甚事?”
“皇有旨,让你……”叶曼珠正要向他解释,叶翎二话不说,一只手cha
激n慕煊腋下,将两百多斤的他,往一提拉了起来,然后挟着他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去。
二哥的武功不可小觊,奕六韩默默看着,心里暗想。
突然叶振伦一声,“三郎!”
奕六韩赶紧全身绷紧站直,躬身听命。
“昨日接到旨意让你伴驾,为防意外,我让你派人去温泉山调兵,你可有照做?”
“我派叶靖去了。”
“这会儿你的人应该到了,你让他们驻扎在哪里?”
“西明门外安平县东阳桥。”
“好。”叶振伦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