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她当枪使。”吴香凝阴毒笑道,“其实她这一胎,即使她自己发现了,也无处申冤。老爷根本不会在意一个蛮族女人的孽种。倒是三少夫人这一胎,是老爷最看重的,咱们真得小心行事。你找来的那两个婆子,真的可靠?”
甘婉蘅妩媚的桃花眼,潋滟一转,“那两个婆子,夫人可以尽管放心。只是,那个野利女人……她算被激怒,恐怕也不会对三少夫人下重手。”
“哼,所以我们还需要帮手。可是,三少夫人这一胎乃是老爷所重,一旦事情泄露,只怕你我难逃一劫。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令姬妹妹应该会替我们保密的,她不为自个争位,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难道她不想为三少爷诞育长子?”
“不,这事还是瞒着令姬。令姬打小是个老实孩子,胆小懦弱,她没有你我这等杀伐决断的魄力。”
“可是她奶娘若多嘴告诉了令姬?”
“我会叮嘱她保密。”吴香凝眼底幽幽浮动令人惊心的阴狠毒辣之色,“退一万步,即使奶娘告诉令姬,令姬应该也会佯装不知。此事若成,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令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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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晖院东厢。
奶娘肥硕的身躯,颤巍巍地沿着廊道而行,正要推门,忽然,她脚步停住,扶着门扇朝正房那边看去,见柳书盈提着一个青釉瓷罐从小厨房出来,往西厢走去。
奶娘撇撇嘴——那罐想必不是红糖大枣羹,是枸杞乳鸽汤。
三少夫人对野利妾真好,野利妾来月事,说自己血流得往常多,三少夫人亲自跑到叶府大厨房去要了许多补血食材,让自己的贴身侍女柳书盈,每日在小厨房做好了,给野利妾送去。
若是野利妾的丫鬟去叶府厨房要这些东西,估计没人会搭理她的,倒亏得三少夫人贤惠。
想到这里,奶娘细缝般的小眼睛,泛出些许复杂。
三少夫人这么贤惠,她真有些不忍加害。
不过,为了小姐……
想到小姐,她的肥脸涌起一片坚毅之色。
回身推开门扇,踏进房,嘴里叨叨:“还以为今日天气骤寒,把我的羊毛帔都拿出来了,结果走这一路倒热起来。”
一边念叨着,一边解下搭在肩的羊毛帔帛,往里屋望了一眼,见令姬正靠在榻,缝制小孩的衣裤,榻四处散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自她有喜,开始裁制孩子的衣物。
“少夫人那里还未传膳么?”
“未曾。”令姬并未抬头,突然听到奶娘一声惨叫,吓得扔下衣料,只穿一双雪白绵帛夹袜,冲了出去。
结果奶娘迎面把羊毛帔,凑到令姬脸,“没想到今天这么热!你看,不知道能不能洗掉啊……”
只见洁白如雪的帔帛边缘,染了一层粉褐色的油汗,散发出一股廉价脂粉和油汗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令姬气得恨不能扇她一耳光,“你叫那么大声作甚?我以为出啥事了!”
奶娘却只顾怜惜她的羊毛帔,嘴里念叨着,“太可惜了,这还是那年你三婶给我做的……”
令姬转身回里屋,“姑母找你有何事?”
奶娘拿着羊毛帔频频哀叹,并不回答小姐的问话。
“你进来。”令姬用命令的口气。
奶娘只得挪动肥硕的身躯,走进里屋,坐在榻边,讪讪地拿起一件还未做好的红绫小肚兜。
“我问你,姑母找你有何事?”
“无甚事……”奶娘躲闪着令姬的目光。
“连我都不能说?”
“无甚事啊……”奶娘满脸肥肉挤成一个难看的笑。
“不说算了。”令姬生气地从奶娘手里夺过小肚兜。
“好,好,我说,我说。”奶娘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姐你可是大喜了。”
奶娘起身把门关紧,然后如此这般地一说,令姬脸色变了,“什么,野利妾是滑胎,不是月事?野利妾自己不知道?”
“四十几天的孕事,滑胎跟来了葵水一样。”奶娘唾沫飞扬、得意洋洋地说,被肥肉挤成两条缝的小眼睛闪闪发光,“那道士算得真准,夫人真是小姐命的贵人!不消小姐自己动手,夫人拿掉了野利妾的孩子,接下来再弄掉少夫人的孩子,小姐肚子里的是三少爷的长子、老爷的长孙啦!”
奶娘兴奋得满面肥肉都在抖,像从地底下挖出了宝藏似的,两眼放光,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令姬腹部,“将来,有夫人帮我们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