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浪,仿佛翻腾的滔天大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席卷大地。
原来,煎当告诉奕六韩,大栎谷西北方向是白豹部的马场,那里放养着数万匹马,柯英入境带走了一多半,也还有将近六七千匹马,于是奕六韩让叶靖带一部分士兵,前往马场放火,将那些受惊的马匹往大栎谷东南方向驱赶。
几千匹奔腾的骏马,惊涛骇浪般地咆哮着,地动山摇地席卷而来。谷的雪地瞬间被踏成了黑泥沼泽,马匹冲破了羌兵的坚阵,火光只见无数人和马被撞飞出去,震耳欲聋的惨叫哀嚎声响彻整个谷旷野。
柯英的大夫人那勒姐也被撞翻,她跃下马背地一个翻滚,眼前全是数不清的马腿,有力地起伏蹦越,溅了她一脸雪泥。
她大吼一声躲过一柄敌人的大刀,手里抓着的长箭顺势cha
激n马腹,接着又是一匹马奔腾而至,她一个翻滚躲开,捡起敌人掉落的大刀,挥刀横扫一连砍翻数骑马腿。
“夫人快马!”一名羌兵刚将坐骑让给那勒姐,被奔驰而至的战马无情地践踏而过,只留下一摊血肉。
“夫人,不好了,西边也有敌军攻来了!”传令兵策马飞奔过来禀报。
“传令士兵,保护小王子们,往曲玛拉干河撤退!”那勒姐一边挥刀砍杀,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数十个传令兵在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战场穿插奔驰,将命令传达下去,以那勒姐为首的白豹羌杀开一条血路,朝东北方向的曲玛拉干河飞驰而去。
跑在前面的先锋部队,最先驰了河面的冰层,接着一片马嘶人喊,不断有马蹄打滑摔倒在冰面,远远的小栎谷那边也腾起了冲天火光。
“传令下去,过了曲玛拉干河往西跑,咱们去黑盐池,不要去小栎谷,那边也被敌军包围了!”
那勒姐刚把命令传下去,只听一声清脆而巨大的冰层断裂声传来,咔咔咔的声音起初断断续续,随即逐渐连成一片。
火光只见一道又一道黑色裂纹在冰面迅速蔓延,“快往回跑!往回跑!”冰的士兵们喊叫着、惊恐地策马往岸边奔跑,然而很多人刚跑到半路,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巨响,一块又一块的冰面断裂塌陷,无数骑兵顺着冰面滑落河,瞬间惨叫着被黑洞洞的河水吞没。
一时间河面全是大块大块断裂的冰层,高速撞击着、崩裂着、四处浮动散开,无数士兵和马匹发出临死前的绝望惨叫,无数手臂、马头在河水里挣扎、沉没……
“后退!后退!从白兰山口撤出去!”那勒姐声嘶力竭地传令。
白兰山口在大栎谷东边,那勒姐调转马头带领羌兵们朝东边突围,忽然队伍前方像在雪崩一般,一股股士兵转过身,犹如决堤的洪水往回撤退。
“东边也有敌军!”
“东边有敌军杀过来了!”
那勒姐大吼一声,“冲去,跟他们拼了!”一扯马缰,骏马长嘶一声腾空而起,一连越过无数人头,朝来势汹汹的敌军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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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的党罗道,两边都是积雪皑皑的高山。那些凸出的岩石和姿态各异的枯树,仿佛黑色的斑斑点点。
月光下,一支骑兵队伍正蜿蜒行进,深夜的谷道里传来马蹄踩在雪地和枯枝的吱嘎之声。
队伍最间一乘双辕青帷马车旁,随行着一个骑赤红高头健马的青年。长发披肩,头戴厚厚的金色貂皮帽,帽子高高地插着三尺长的雪白雉羽,外披缀白貂毛的金色披风,内穿漆成金色的铠甲,腰间悬着弯刀,马鞍边还挂着一柄造型异的铁锤。
正是柯英的长子——柯雄。
身后突然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数骑快马沿着大队伍边缘奔驰而来,在柯雄面前翻身下马,半跪禀道,“大王子,期弥的斥候队回来了!”
话音刚落,随后有几骑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向柯雄禀报:在石川口至今没发现敌人踪迹。
柯雄深蹙俊秀的英眉,心纳闷。
叶三郎追在他后面多日,最后一次探到叶三郎的大军,离自己只有两百里,照理说,应该已经走到石川口了。
难道叶三郎收到紧急军令,已经撤退班师了?
柯雄道,“你们休息吧,换昌弥他们队,再去石川口周围探查。”
说罢,柯雄策马靠近马车,在车窗边低声禀报。
车内只有一声含糊的shen
yin。柯英身受重伤,一直躺在马车内,每天只勉强撑起,在车窗边露一下脸,让士兵们知道羌王还活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