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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叶振伦听说昨晚宫宴,有嬷嬷给叶太后酒里下毒,十分担心女儿的安危。
午后处理完公务,他便带了几个侍卫往后宫来。
一路但闻兵器铿锵声夹杂哭爹喊娘、哀求哭嚎之声,羽林卫的黑甲身影穿梭于各宫各室。
叶振伦手按重剑,驻足看了一瞬,然后径直往叶太后的凤仪宫而来。
宫门口的侍卫一见叶振伦,立即躬身抱拳行礼,掌事太监曹升笑眯了眼,麈尘一拂,“太尉,我这给您通禀。”
(军用军衔称呼叶振伦“大将军”,朝用官衔称呼“太尉”)
叶振伦一把掀开他,旁若无人地大踏步入内,曹升被推了个趔趄,却不敢吱声,在后面一边小步追着一边尖声宣唱:
“太尉,天策大将军,长宁郡公,朔州、宁州、寅州三州大行台,兵部尚书叶振伦,求见顺天太后!”
等这一连串官职、军衔、爵位念完,叶振伦已经昂然直入内殿。
殿两个太监满脸堆笑地迎来,“参见太尉大人。”
叶振伦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像没有这两个人存在似的,昂然直入。
叶太后本来靠在坐榻,脚下跪着掖庭令商钧,正在向她禀事,听到外面一叠声的宣唱,叶太后在两个宫妇的扶掖下,挺着大肚子慢慢站起身。
“父亲……”人前昂首挺胸、雷厉风行的执政太后,此刻却肩背有些不直,笑容也有些虚弱,手在隆起的腹部不住地轻抚,显得不安。自幼对父亲的敬畏,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父亲新年吉祥,眉寿无疆。”
“查出来否?两个嬷嬷背后是什么人?”叶振伦一撩金线绣蟒纹紫袍下摆,在一张紫檀圈椅里金刀大马地坐下,腰身劲挺,双手按膝,一副武人的霸气坐姿。
叶太后对掖庭令商钧一抬下颌,商钧前躬身一揖,“两个嬷嬷招了,她们是昭宪太后的人……”
“又是赵氏!”叶振伦一拍圈椅扶手,“真是灭不尽的厕鼠!”
“父亲放心,这次我将彻底整肃宫闱。”叶太后对掖庭令道,“仙居宫的宫女既然受过嬷嬷恩惠,你把德懿太妃也下到掖庭诏狱,不用怕,若是有人不服,拿皇圣旨压她。”
掖庭令领命下去后,叶振伦看着叶太后高高隆起的腹部,“昨晚有没有惊动胎儿?”
“还好,父亲放心。”叶太后慢慢靠在坐榻,“父亲,前线如何了?”
“你三弟攻破大小栎谷后,准备内迁羌民,在边地屯田。”谈到三儿子的作为,叶振伦目含欣赏。
叶太后见状,忙道,“没有青鸟哥哥在南线支撑,三弟也不可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直捣王庭。”
叶振伦不语,手捋长髯,“我收到的战报里说,你二哥还驻守在定昌城,目前还不知道,赵栾老贼是否要走定昌线。”
叶太后暗想,但愿赵栾走定昌线,不然青鸟哥哥这回的军功三弟逊色了。
沉默片刻,叶振伦扫了屋子一圈,叶太后见状,挥袖让殿人等全部退下。
殿只剩父女二人时,叶振伦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女儿,“听说你要把宫里五个宦官封侯?”
“父亲……听谁说的?”叶太后笑容有些不自然。
“甭管我听谁说的,这事绝对使不得。”叶振伦神情严肃,“阉人一旦得势,贪财擅权,危害社稷,祸乱国家!”
“父亲,阉人也并不都是奸佞之辈……”
“阉人的本分是服侍主子,但凡逾越本分、妄图涉政,是奸佞!”
“封侯也不过是个虚爵,没有实权的。”叶太后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但是却把他们的声望抬起来了!这是逾越本分的,你明白么?”叶振伦道,“还有,羽林郎将的职位,还是交还给你大哥,阉人怎么可以做羽林军统帅?”
叶太后脸色变了,抚在腹部的手慢慢蜷紧,她知道,必定是大伯父又跟父亲说了什么,她听母亲说最近大伯父登门几次。大伯父一直宠爱叶东池。
“宦官做羽林军统帅,又不是我开的先例,本朝一直都是宗室和宦官执掌禁军。”叶太后还在争取。
“那是宣朝才开始以宦官统领禁军,之前的太武、成、宣武朝,都没有宦官掌兵的。”叶振伦道。
“那等青鸟哥哥得胜还朝,由青鸟哥哥来执掌羽林军。”叶太后灵机一动,“大哥成日浪迹青楼,身子都被掏空了,我看他跑两步都喘,把我和皇的安危交在他手里,我怎么可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