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郎,你在干嘛,还不开门?”霏霏把门拍得山响,“送早膳的都在廊站了好久了!”
门哗地从里面拉开,奕六韩单衫落拓,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内。
霏霏忽然脸红了,她其实知道叶三郎和那个小nu
nu在房里干啥。
虽然未经人事,但她毕竟不是养在深闺的。她离家出走,跑回母亲娘家有好几年了。
这几年她在舅舅的坞堡里,学了一身武功,成日间接触的都是一些粗豪汉子,常听他们谈话,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不过到底所知有限,她张罗送膳食的仆从进屋时,玛吉正从内室出来,霏霏一眼看见玛吉,呆住了,“小玛吉,你吃啥了,嘴都没擦干净?”
玛吉的脸瞬间红得几乎滴血,眼睛都不敢抬。
霏霏友好地走过去,用手替玛吉抹去嘴角边的污物,“这是啥?是奶粥么?”
“不像奶粥啊……”霏霏将指尖拿到鼻端嗅了嗅,弯弯的柳叶眉顿时皱成了一团,“这奶粥怎么一股子腥味?”
玛吉脸更红了,云霞般的嫣红从脸一直染到脖颈,抬目去看奕六韩。
奕六韩眼睛都直了,瞪眼看着那东西被一个女人,从另一个女人嘴角边沾了,放到鼻端认真地嗅着。
一无所知的霏霏,没嗅出这是啥,便在衣襟擦了擦手,对玛吉和奕六韩道,“原来你们已经吃过东西了。”说着眼睛转向餐桌摆好的早膳,“今天有羊肋羹和截饼呢,你们还能吃吗?”
“她吃过了,我可还没吃。”奕六韩说道,暧昧地对玛吉一笑。
玛吉的头都要垂到胸口去了,耳根赤红如火烧,心的幸福却是满得快要溢出。过去在早餐桌,汗王和公主也开过类似的玩笑,公主会红着脸捶打汗王。
她当然不敢造次去捶打汗王,但幸福和甜美的滋味,已经溢满心胸——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奕六韩在玛吉伺候下洗漱完毕,刮完胡须,方才在餐桌边坐下。
刚坐下来,霏霏盛好了羊肋羹,放在他面前,然后手托玉腮,呆呆地看他。
他拿起截饼,一口饼一口羹,吃得津津有味,须臾,突然发现她盯着自己看,奕六韩含着一嘴食物,问道,“我这么秀色可餐?”
霏霏脸一红,心想:叶三郎你刮了胡须好英俊。你自己知道么?
芳心颤颤,用筷子夹了蒲菜做的咸菜,放进奕六韩碗里。
却和往奕六韩碗里夹菜的另一双筷子撞在一起。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玛吉一梗脖子,金黄眼珠迸出两簇怒焰,筷子一扫,将霏霏的筷子撞开去。
蒲菜掉在桌案,玛吉夹的匏瓜丝,顺利落进奕六韩碗里。
玛吉抬目对霏霏胜利地一笑。
霏霏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你们俩吃自己的,不用给我夹菜。”奕六韩拾起掉在桌的蒲菜,扔进嘴里,皱眉说道。
突然,他放下手里的截饼,长叹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头也仰了起来。
在玉井山的时候,他和小歌、小湄,每天也是一起吃饭。
和现在不同的是,那时都是他给小歌和小湄夹菜,她们是从不给他夹菜的。
小歌喜欢在饭桌,歪歪斜斜地靠着,吃着吃着趴在餐桌,漫不经心地撕着饼。
小湄坐得笔直,遵守儒家“食不语”,以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次吃饭都专心致志,细嚼慢咽,几乎不说话。
他呢,殷勤地忙个不停,一会儿给这个夹菜,又怕得罪了那个,又赶紧给另一个夹菜。
两边的情绪,他都要照顾到。
——因为,那是他的两个女王。
刹那间,对往事的怀念几乎击倒了他。
小湄,小湄……
他想起她冰冷的容颜,说话时樱唇轻抿的样子;想起她的端庄冷静,被自己的嬉皮一点点攻破的样子……
一时间只觉心如刀绞。
谁能想到呢,那冰艳绝伦的面容下,竟藏着那样可怕歹毒的机心!
嫁给他的第二天敢骗他,把他当猴耍!
后来她又骗他,说她不是苏崴的女儿,而是苏氏的旁支小宗。
当他后来问她为何隐瞒身世,她又第三次骗他,说是为了收苏崴残部。
其实根本不是。而是因为她三叔!
因为她和她三叔不干不净!
“小湄初||夜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