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贱货,你害我的小歌,我把玉坠摔了!
“再找名匠打一个吧,不然父亲若问起,不好交待。”苏葭湄慢慢地收回手,心痛如绞,轻咬下唇,“那是你父母的定情物,你再怎么生我的气也不该扔掉。”
“行,我再找人打一个。”他闷闷答道,垂下墨黑的眼帘不看她。
两人之间有一阵沉默。
“你把我给你做的衣袍也都扔了吗?”以前他全身所穿都是她亲手缝制,她在他每件衣服内侧心脏处都绣“湄”字。
乌干道伏,全身多处骨折在胡空堡养伤的时候,他有一天把所有绣着“湄”字的衣服全部撕了。
大冷天的,他一|丝|不|挂躺在榻,说什么也不肯穿那些有“湄”字的衣服。身边亲兵们谁劝也不听,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他也不要,发狂般暴吼着让他们滚。
后来霏霏来看他,一踏进门,见他面朝下光着身子趴在榻。
霏霏吓得尖叫着退了出去,一问才知道是和妻子生气,不肯穿绣着妻子闺名的衣袍。
“难道叶三郎没有别的衣袍可穿?”
“没有。”亲兵回答。
“每件衣服都绣着他妻子的闺名?”
“是的。”
霏霏吐了吐舌头,便跑到坞堡里的一家裁衣铺,给他订做了几件衣袍。
霏霏……
他翻了个身,面朝下把脸埋在锦枕里,闭眼睛,想起霏霏亮晶晶的眸子、微翘的嘴角、紧致修长的胴|体,想起那一晚,他喝多了敲开霏霏的门……
这时,他听见苏葭湄说,“你以后再也不肯穿我做的衣袍了吗?”
“你别再绣‘湄’字,我穿。”他的声音闷在锦枕里。
“好吧,我绣‘葭’字。”
“……”
“夫君是不是忘了小湄专属?”
“没有。”
“夫君今天一次都没叫过我‘小湄’。”
“……”他突然把头侧过来,身子仍趴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慢慢伸出两根指头,抚她的唇,低唤了一声,“小湄……”
她轻轻地咬住他的指头,伸出丁香小舌轻舐,双目半闭,湿润的长睫微颤,很妩媚的样子。
“苏峻碰过你吗?”他的耳畔突然回响杜氏的那句话。
她猛地睁开眼睛,定定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看着她红唇微颤,像风的花瓣,心里一旦想到这美丽的唇被其他男人的某处碰过,觉得无法忍受。
“十二岁的时候,在武弘老家,有次我沐浴他闯进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也深吸一口气,声音更沉,“然后呢?”
“他想猥||亵我,但我……”
“碰你了吗?”他的声音像沉闷的兽。
“摸了胸。”她声音颤抖得像风里的雨线。
“还摸了哪里?”
“没有了,我说父亲要把我嫁给临江王,如果发现我不是完璧,父亲会把他千刀万剐,他被我这句话吓到了。苏峻很怕苏崴。”
苏峻惧怕苏崴,这个奕六韩知道。
过去苏崴纵横北疆时,麾下猛将如云,却从未启用自己的亲弟弟苏峻,而是把苏峻闲置在老家。
人人都知道,苏崴瞧不起他的跛子弟弟。
而这个跛子弟弟也从小畏惧大哥,在大哥面前屁都不敢放。
“我对苏峻撒谎了,父亲没有要把我嫁给临江王。”清澈的泪水映着烛光滑落在枕,“夫君,我习惯了用谎言保护自己。嫁给你的第二天,我撒那个谎,也是因为,我已经成了习惯……”
他闭眼,又将脸埋进锦枕里,心里在颤抖:不要原谅她,不管她有多少理由,她栽赃过小歌,又对小歌知情不救,说什么也不能原谅她!
“后来玉井山夜袭,你被他俘获,他有没有碰过你。”
“没有。”
“哪里都没碰过吗?”
“哪里都没碰过。”
“你才十二岁他想染指你,你落到了他手里,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她将在苏营她怎样一次又一次用计躲开了苏峻(见第二卷二十一章到三十一章),保住了贞操,全都慢慢跟他细细道来。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怕你介意,毕竟我若说了,无法回避十二岁时被他猥||亵的遭遇。”
“不是只摸过胸吗?”
“只摸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