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盈刚绕过紫纱屏风,便觉冷香袭人,眼前的美让她睁不开眼。
苏葭湄冰肌雪肤袒露在晨光,泛着珠玉般细润光泽,散发着她肌肤所特有的冷香。雪藕般的双臂掩护在胸前,精致绝美的脸蛋泛着娇羞的粉晕,眸氤氲着云霞般艳丽的春意。
书盈怔在当地,“少夫人……”
“书盈,给我取一件里衣……”苏葭湄低喘着说道,蝶翅般的浓睫轻颤。
“是。”书盈忙走开去取衣物。
苏葭湄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她实在春心难抑。她也不知为何,被夫君那样剥光了审问,会有说不出的心弦颤动,情潮翻涌。
不过她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答应夫君。
现在可不能得罪勒内,此ren
da有利用价值。
穿好衣物,苏葭湄把侯队长请来,让他把昨天跟着自己进绸缎庄的四个侍卫的履历调来。
侍卫不能进入内宅,所以苏葭湄坐在仪门外的小院石桌,翻开侯队长呈的履历册。
“孙进?”看见孙这个姓,苏葭湄微微一挑眉。
“啊,对,是以前大夫人的内侄。他一直跟着我。”侯希光说道。
侯希光是苏崴的家将,他口的大夫人即苏崴的正妻孙佳碧。
苏葭湄以手托腮,凝神望着梧桐树叶缝隙间的天空。
一层层阴云从天边滚滚而来,逐渐遮蔽了万里晴空。
风吹起来了,墙角边那一丛翠竹忽然沙沙作响。
苏葭湄微微垂下浓长的睫毛,沙沙的声音在耳畔化作漫天雪落的细微声响。
脑海里再次展现出一片虚白,她一个人走在茫茫雪野,呼唤着娘亲。
那年冬天特别冷,父亲被封朔州、肃州、寅州三州大行台,从秋天离家远赴北疆,他只带了四娘赴任,京宅邸便由大娘孙佳碧掌管。
大娘对父亲带宠妾赴任的怨恨,便发泄到她这个最不受宠的女儿身。
数九寒天的时候,她房里的炭用完了,她让侍女去大娘那里要,大娘不仅不给炭,还冷嘲热讽,“歌姬生的野种,还敢过小姐的生活,要这要那的?”
那个冬天,没有炭火,她只能终日蜷在被窝里。被窝里也冷如冰窟,汤婆子只准晚用。
有一次她在白天也灌了汤婆子,被大娘知道后,不仅把她的侍女打了一顿板子,还罚她到庭院里去扫雪。
扫得慢了,要被责骂。扫得快了,会有汗水将衣服冻得像冰块般贴在身。
雪停那天早,院的红梅在一夜之间全部盛开了。
正在扫雪的她,被眼前的美景惊艳。
大雪初霁,嫣红的梅花妖娆地绽放,风过处,花瓣与残雪一起飘落,红红白白交织飞舞,色彩鲜明美艳,瑰丽炫目。
她看得呆了,当时便决定要绣一幅绝美的晴雪红梅图,送给父亲作为寿礼。
还有一个月,是父亲生辰,他已经寄手书,说他会回来。
她坐在绣绷前,面对院红梅,冷得浑身发抖,寒气阵阵割在脸和手。
手很快冻僵了,她便起身跑步、搓手,再接着绣。
或者进被窝里捂着、将手放在自己身体取暖,然后再接着绣。
终于在父亲回家前,出色地完成了这幅绣图。
寿宴那晚,全家团聚,觥筹错落,音乐缤纷。
父亲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刚过去的那个秋天,他率领玄甲兵,打败了草原五部联兵,将草原骑兵打得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龙颜大悦,赐良田千倾,赏黄金万两、豪邸一座。
寿宴这日,达官贵人、名公巨卿,纷纷前来贺寿。连皇帝都派宦官送来贺礼。整个白天,府邸里来往如云,热闹非凡。
直到夜深,才是家宴。
妻妾子女,围绕一堂,送精心准备的礼物。
排行第一的大姐苏浅吟最先献礼。
她是嫡女,亦是爱女,自幼深得父母宠爱,全家都以为她必会精心准备礼物。
没想到她只是跳了一支胡旋舞,作为寿礼。
苏浅吟舞称国手,早名动京师。胡旋舞更是艺成多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以此贺寿,实在有点简慢。
然而父亲不以为忤,反而喜形于色,击节赞美爱女舞技又有精进。
大娘见状,松了口气。
可见父亲今晚心情颇佳。
轮到她送礼了,她心里无紧张、忐忑,同时又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