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不愿意进宫,还悄悄跟那个歌姬生的野种商量,想让那个野种代她进宫。幸而我把那野种送回了武弘老家。”
提到苏葭湄,孙佳碧心有余悸,“若是那野种进了宫,只怕现在的顺天太后,不是叶二小姐,而是苏二小姐了。”
“二小姐瘦瘦小小的,没什么姿色,先帝看不她吧?”
“叶二小姐刚进宫时,也是不起眼的。越是这种深藏不露的,才越是可怕。
你来苏府晚,不知道我们家那个二小姐,最是个心机深沉的。
她才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天柱(苏崴)在席间偶然说起,他在北疆收降了一个马帮头子,此人游历甚广,了解很多草原部落的内情。
天柱对此人很是器重,常常设宴招待。此人爱吃苦菜,北疆没有那种东西,这人一见席间没有苦菜,会摔杯砸案,大发雷霆。
二小姐便对天柱说,父亲,我有一计。你专程采购一批苦菜,然后每天宴请此人,席间只有苦菜。
烤苦菜,煎苦菜,苦菜炒肉,苦菜炒蛋,苦菜汤。
我保证这人以后再也不吃苦菜。”
“才七岁吗?”侍女晴皎眼蓄满赞叹,心想,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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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吟慢慢地走出绣楼,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天边乌云如墨,眼见要有一场暴雨。
想到要去见叶东池,她心生厌恶。
一个成日眠花宿柳、纵欲无度的纨绔,算他父亲权势熏天,我也不稀罕他。
苏浅吟站在石桥边,看着一池碧水被骤起的狂风吹出层叠波纹。
天地晦暗,风满衫袖。
心有难言的寂寞与无奈,想到刚进宫的日子,先帝对自己宠擅专房,让自己在教坊司排演歌舞。花朝月夕,夜夜笙歌。
可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歌舞队,却被先帝看了几名舞姬,在她的寝殿召幸了她们。
“不许碰我!”从此以后,她便不准先帝近身。
“你简直无理取闹!如此骄横跋扈,和你父亲没两样!”
慕烨想到今日朝堂关于治理北疆,与苏崴意见相左,苏崴竟然说“皇长于深宫之,养于妇人之手,连北疆都未曾去过,年近而立才亲理朝政,还是不要信口开河,免得四方闻之,必轻朝廷;四夷闻之,必笑圣躬。”
气得慕烨几乎要当场吐血,却又不敢当庭发作。
结果回到宫里,苏崴的女儿还要给他气受。
若是等苏浅吟的儿子生下来,只怕以后更是祸患,不如利用这个孩子,把苏崴骗进苏浅吟寝宫杀掉。
忽然一道血红的闪电撕裂天幕,苏浅吟捂住耳朵,在地动山摇的巨雷声颤抖,耳边仿佛又听到父亲的惨叫。
泼天的鲜血铺天盖地而来,眼前一片血红。
“父亲!不——”她身怀六甲,从床榻扑下去,刺目的兵器寒光交错,父亲的鲜血如喷泉溅了她一脸一身。
“轰”地一声,高大伟岸的父亲这样沉沉地倒在血泊里,发出击碎她灵魂的巨响。那一刻,仿佛是一根擎着她整个世界的巨柱崩塌了。
她的纵横北疆、威震大漠的战神父亲!
她不顾一切地扑在父亲身,为他堵住脖颈的血窟窿,汩汩的鲜血滚烫地烧灼她的手掌;可是他胸口还有一个血窟窿,她又去堵他胸口那个窟窿,可是她发现,父亲侧腹还有一个更大的血窟窿……
“慕烨……我要杀了你!”她挣扎着欲向慕烨扑去,却突然下腹一阵剧烈坠痛,栽倒在父亲身,炽热粘稠的液体从大腿根往下流淌,很快染红了她身下的蹙金鸾裙,和父亲的鲜血汇在一起,流成一条殷红的长河………
豆大的雨点噼啪噼啪地落了下来,苏浅吟从记忆里回过神,想起竹林里有一座小小的精舍,便转了方向,顺着花径小道,提着裙裾跑进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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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两道错乱的经脉绞在一起,几次运功都打不通,奕六韩渐渐焦躁。
他按原先的gong
fa又运行三周天,每次内气的那股暖流到了心肺重穴处,阵阵酸涩、发堵,这种感觉功力越深反应越发的强烈。
他越来越愤怒,心肺间的那股化不开的内劲越是被他强行运转。
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狰狞。血管、青筋都暴起,暴雨之下,犹如草原的野狼之王那般威势惊人。
他是不相信师傅会对自己留一手,是不想靠妻子才能继续活下去。
拼命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