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脚步声不染微尘,一道袅娜的身影悄悄靠近竹林精舍,听见屋内传来桌翻椅倒之声,接着是男子急促的呼吸,女子似痛楚又似迷醉的娇音。
悄悄提着裙子了前廊,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扒在窗户望进去。
皎洁莹澈的月光,透过青竹门窗的过滤,如清凉的水波般流淌满室。
室内一片狼藉,屏风歪斜,花瓶跌碎,仿佛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竹榻的男女,都是层层汗水,一动都不能动弹。
“娘哎,浅浅,你这是寂寞多久了?”宽肩、细腰、长腿,一身坚实肌肉的男子,终于出声,伸出胳膊慢慢抚女子覆盖整个背部的秀发。
女子轻轻动了一下,甩开墨缎般滑亮的乌发,露出白皙如玉的裸背,微微侧过完美无瑕的脸庞,那高挺的琼鼻,微带一点驼峰,更显出一种极致而张扬的美。
将她被香汗粘在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奕六韩意犹未尽地啧啧赞叹,“果然不一样,太尽兴了……”
“……”苏浅吟小巧的红唇微噘,“你这是在赞我呢,还是在嘲讽我?”
奕六韩大笑,顺手将她搂进怀里,贪恋地轻抚女人的娇躯。
“当然是在赞你……”大手抚雪白。
“真的么?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处吗?”苏浅吟轻扭娇躯,噘着的红唇美的见后既想一亲芳泽。
“谁说的?完璧才麻烦,不能容我纵情驰骋……”俯身吻住她馨香温软的唇,“何如你熟透了的蜜桃般甜美……”
她双掌抵住他的胸将他推开,“我知道你们男人希望娶回家的是完璧,在外面却喜欢玩已经人事的。”
他黑眸深沉地盯着她,“我如果要把你带回家,你会跟我走吗?”
“不说话是因为想嫁给叶东池是么?”
“谁说我想嫁他了?是他自己误会了!”浓长睫毛仿佛风凤蝶般颤动,苏浅吟委屈地眨着媚眼。
“那你为何不去跟他说清楚?”奕六韩脸色微沉。
苏浅吟伏在他的胸膛,玩弄着他胸间用丝绳挂着的一枚金耳环,“你真的要把我带回家?”
“你先把大哥的婚约退了,我纳你为妾。”
“纳我为妾?”苏浅吟大而长的媚眼一挑,美艳娇躯半撑起来,胸微颤了一下,“你大哥说是娶我为妻的!”
“他妻室已亡,当然可以娶你为妻。”奕六韩斩钉截铁回答,声音有些清冷,“而我已有妻,只能纳你为妾。”
男人的声音在这酷热溽暑,宛如冰水般浸透肺腑:
“浅浅,你自己想好。跟我大哥,可以做正妻。跟我,只能做妾。”
“我明白了。”苏浅吟从他怀里退出,赤身走下竹榻,月光顺着她优美的曲线流淌,随着她款款的姿态,浓光淡影勾勒出美妙的弧线。
靠在床头的男人,英俊的脸隐在阴影里,自下而地沉沉盯着她。
她紧抿着红唇,不让自己流露出软弱卑微,扬手披丝袍,松松地在腰间系好绸带,打了一个精致花结,一言不发地转身,拉开竹木的门扇。
听见他在身后冷定出声,“浅浅,我等你,直到聘礼送府的那天。你若退回聘礼,来找我。你若收了聘礼,我便知道你的决定。无论你作何决定,你我之间没有情债,互不亏欠。”
苏浅吟在一地月光里缓缓回头,如瀑长发垂在左肩,荡起妩媚的笑靥,“你真会算计和二妹还真是一对。”
男人低垂星目,不知在想什么。
“今晚我也很尽兴,别的到时再说吧。”苏浅吟优美地一掠,将长发如水藻般甩荡到背后,“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互不亏欠。”
她赤足走出,在精舍的前廊穿木屐,踏着猫般优美的步态,在月光下的婆娑竹影里走远。
夜风掠过,竹声似海,仿佛一场潇潇如泣的雨,下在苏浅吟心。
她是曾经的贵妃,嫡出的门阀之女,真要给庶出的妹妹的夫君做妾吗?
二妹那双永远冷彻如冰、不露喜怒的杏眼,浮现在她脑海,让她不寒而栗。
小的时候,她也试图接近二妹,可是二妹那拒人千里的孤冷,让她望而却步。
母亲欺辱凌虐二妹,她虽然没有参与,但姊妹俩到底是生分了。
算我不介意和二妹共侍一夫,二妹能容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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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盈回到迎晖院时,苏葭湄正在仪门外的小院召见侯希光。
侯希光给她带来一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