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薛子陶带全医疗队一起清点人员和器械。吃过午饭,医疗队拔营回家。连续几天的回程,薛子陶尽量在车上睡觉,晚上在旅店熬夜写工作总结。薛子陶真真是全队最累的一个人,要组织二百多人的衣食住行,要加班写报告,还要随时做好接受郝卉电话查岗的准备。
贺雷实在是心疼薛子陶,医疗队其他人都闲下来了,只有薛子陶还在没日没夜地工作。贺雷便主动接手了薛子陶的队长工作,让薛子陶可以有时间在路上多休息,不用再操心各类生活杂务。
三天后医疗队回到了疾控中心总部,薛子陶终于可以把一队人马全部交接给疾控中心。贺雷和薛子陶刚回到办公室,二人又同时收到会议通知。
“还要不要人活了?!”薛子陶气急败坏地抓着贺雷抱怨道,“我屁股都还没坐到凳子上,会议通知怎么又来了!”
贺雷只得自我安慰地说:“知足吧,这次不是紧急会议,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十分钟后,贺雷和薛子陶来到小会议室。比起前两次两人参加过的会议,这次的会议显得格外安静。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四个人,分别是贺雷、薛子陶、疾控中心郭主任,还有一个西藏军区来的军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西藏军区来的军医,朱凌同志。”郭主任给贺雷和薛子陶二人介绍道。然后郭主任又对朱凌介绍说:“这两位是我们疾控中心流行病科的薛子陶医生,还有寄生虫科的贺雷医生。”
朱凌与贺雷、薛子陶分别握手问好后,开始自我介绍此次来意:“这次是西藏军区总医院派我来的。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汇报牛带绦虫在西藏的流行病情况,还有就是希望中原疾控中心总部能够指导并协助我们进行牛带绦虫疾病的预防、控制、治疗工作。牛带绦虫一直是藏区的流行病,最近一年内,该病突然在部队里流行起来。出现病例较多的部队主要集中在藏北高原和藏东高山峡谷区的一些哨所。以前牛带绦虫病的发病人群一般是当地牧民,军队里比较少见。军队里有统一的饮食管理,部队能够很大程度上保证饮食安全。但是最近一年内,部队里牛带绦虫病患者逐渐增多,目前病例增多原因尚不明确。我们担心是当地的牛带绦虫出现了变异,导致普通烹饪方法无法杀死牛肉中的囊尾蚴,所以军队中才出现了大量患者。我带了一些虫卵、妊娠节片、还有囊尾蚴样本过来,希望能够在中原疾控中心用更先进的检验设备对这些样本进行检测。我也希望贵单位能够派专家到西藏,给当地医疗卫生机构对牛带绦虫病的防治工作给予专业的指导和建议。”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贺雷带着朱凌去检验科,薛子陶冲回办公室继续写作总结。
疾控中心再次请天王级寄生虫专家秦正言出山坐镇,一周后,贺雷、薛子陶将和秦正言一同前往拉萨。不过在此之前,薛子陶必须先把三天后就要上交的工作总结写完。
“要我送你回家吗?”下班后,贺雷担心地看着累得摇摇欲坠的薛子陶。
薛子陶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双目无神地轻轻摇头。
贺雷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表现出足够多的同情和理解,但是他一个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你现在回去肯定会把你媳妇吓死,她本来就怀疑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看到你这副样子,她肯定要把这个猜测坐实了。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现在就跟山区里那些病人一样,走路跟江西赶尸似的。”
薛子陶果然跑到厕所照了照镜子,然后跑回来泄气地抱着贺雷哭丧道:“贺恩公!你行行好再收留我几天吧,我现在是真不敢回家。”
贺雷担心若是他不同意,薛子陶怕是要跪地上去了。半推半就,贺雷只得再次把薛子陶带回家。
薛子陶轻车熟路地从贺雷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他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个精光,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贺雷看薛子陶都疲惫成这样了,也不好跟他计较。反正这个星期薛子陶身上穿得全是贺雷的衣服,贺雷收拾了两人穿过的所有衣服拿去卫生间盥洗。
薛子陶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贺雷叫起来吃饭。薛子陶本来累得连饭都懒得吃,可是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贺雷家做客。饭是贺雷的母上大人做得,他这个晚辈若是连饭都不吃,那就真是太没礼貌了。
薛子陶强撑着睡意,有一口没一口地趴着饭。
张岚煮饭的时候就听贺雷说了他们这一个多星期的际遇,知道薛子陶累得不成人样的原因,她此时看着也是心疼。三人没吃一会儿,贺雷手机响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