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多心了。”秦正言赶紧解释,“我与唐不语情同手足,墨家又对唐门有救命之恩,我怎么会把贤侄当作外家人看待。”
墨怀羽看上去与几个年轻医生年龄相仿,但举手投足始终显得沉稳老练。“秦老爷不必与小侄见外。反正这里是住不下了,秦老爷不妨随我移步寒舍,稍作休整,待明日路修通了再随诸位前去昆仑。”
秦正言本就不是真心推辞,见墨怀羽一连三次发出邀请,便半推半就地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随便住哪里都可以。倒是我这女学生,一路走来多有不便。不知贤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这学生在贵舍逗留几日,等我们从昆仑山回来以后再来接她。如果我们回程不经过那曲,还要劳烦贤侄把她送回拉萨。”
“自当为小姐效劳。”墨怀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早已惊慌失措的刘雨。
“老师!我要跟你们去昆仑山!”刘雨跑到秦正言面前,死死拉着秦正言不放手。
“刘雨,你就听师兄一回,这次昆仑山真不适合你去。”张烨好心相劝,“我不是胡八一,你也不是shirley杨。鬼吹灯可以不用考虑吃饭睡觉上厕所,里面的人横冲直闯就能在昆仑山打僵尸。但是我们不行,我们只是一介凡人。且不说这一路同行,你一个女人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有多不方便。等我们到了边防哨所,里面的士兵还是一群大老爷们。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不希望在我生病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医生要我脱了裤子给她看我屁股。你给男人留点面子好不好,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病怏怏的样子被暴露在一个大美女面前,况且还是这么难以启齿的病。再说,边防战士都是很久没有见过女人的生物,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你是想给他们留下终身的心理阴影吗?你是想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直视女人了吗?”
“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去昆仑山。”刘雨楚楚可怜地看着张烨,脸上写满了委屈。
张烨抿唇,闭眼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你要是想去昆仑山发朋友圈,你可以在这里找个旅行社,跟着观光旅游团去。我们这次是去工作,不是去玩耍。如果有一天,我们接到一个尖锐.湿.疣的女病人,而且患者对男医生极度抗拒,我想你也会这样劝我的吧。”
张烨说中了刘雨的心思,刘雨无力反驳。可是刘雨心有不甘,倔强地撅着嘴以示抗议。
墨怀羽心思活络,很快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插话道:“说到去昆仑山,内子本是原定明天去昆仑山,可惜内子至今没有找到同行的伙伴。若是小姐不嫌弃,可否与内子作伴,明日一同前去。若有小姐作伴,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真的吗?”听到有机会去昆仑山,刘雨顿时两眼放光,一步一跳地蹦到墨怀羽身边。“小哥哥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
墨怀羽被刘雨的言语激得一阵哑然,普通人此时应该再次确认可否出行,刘雨竟然不按常规出牌。认识墨怀羽的人都知道,墨怀羽接手了家族生意后,一直忙于工作,至今未婚。刘雨随口无心一说,听起来倒有几分讽刺。
不过墨怀羽是何等机智沉稳之人,他稍作停顿便说:“我与内子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两家已立下婚约,故以内子代呼其名。让小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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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送走了刘雨,之后几天,专家组其余几人路途勉强算是顺利。一路走走停停,三天后专家组才上到昆仑山。
路上,张烨忍不住问秦正言:“老师,唐门家主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有时候你叫他唐不语,有时候又叫他唐嚣?”
秦正言看着车窗外偶尔遇上的朝圣者,似是陷入了一段往事回忆。“唐门第二十二代家主,姓唐,名嚣,字不语。当年为了避难,出逃后他一直用表字,没有用大名,只因世人显有人识得他的表字。”
张烨听完只觉更加疑惑,“老师之前说过,你们两个的名字是一对的。既然不语是唐门家主的表字,那么正言也应该是老师的表字才对。”
秦正言颇为满意地回头看一眼学生,“你小子倒是挺机灵,正言确实也是我的表字。我原名秦喧,当年秦家败落后,我便用正言二字去做了户口登记。”
“喧嚣?”张烨琢磨着秦正言和唐不语二人的本名,“世事喧嚣,人生寂寞。老师和唐门家主的本名加一起就是‘喧嚣’二字,你们两家给孩子取名竟然这么霸气。反倒是表字取得较为收敛。尤其是唐门家主的‘不语’二字,完全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戾气。”